弗雷德和乔治满脸疑惑的问,“我们为什么不移…”
“我没去过那里。”她打断两人的话。
车辆缓缓驶离市区,到了一条没有路灯的山路上。车辆颠簸的吱嘎声和司机嘟嘟囔囔的抱怨在这条树林茂密的路上就没停过。三人一齐挤在后排看上去十分紧张,如果不是都穿着光鲜的话司机肯定早就把他们丢下去了。
车在阴沉的建筑外停下,在三人下车后绝尘而去,一秒也不想多呆,远去的车灯带走唯一明亮的光源。
一栋带着高耸入云的尖塔的庄园伫立在夜空下,整个建筑的屋檐都张牙舞爪的指向天空,像一只沉沉安睡的巨龙,黑乎乎的建筑里只有影影绰绰的灯光从窗帘缝里泄露出来。
庄园的步道旁微弱的路灯上聚集着一群群奋不顾身的飞蛾,一只勇猛的撞在玻璃罩上从空中晕乎乎的掉下来。尖拱的铁门外昏黄的灯光下站着两个西装笔挺的人。铁桶一样的围墙外停了一排豪华的麻瓜汽车。矮树丛里还歪七倒八的插了几把扫帚。
“看来不只我们三个巫师。”弗雷德低声说。
穿西装的人朝他们走了过来,“邀请函。”
菲欧娜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一张黑色卡片递给他,他借着灯光看了看卡片,向他的搭档点了点头。锈迹斑斑的铁门随之吱吱呀呀的打开。
他们走进庄园,诺大的地方空无一人,昏暗的步道上上只有飞蛾振动翅膀的声音和三人的脚步声,微风轻轻刮过高大的树干沙沙作响,花园里飘来一阵阵馥郁的夜来香的味道。
“我看这里跟霍格莫德的尖叫棚屋差不多。”乔治打趣道。
“别说魔法界的事,这里大多数都是麻瓜!”菲欧娜在黑漆漆的前院里警觉的扫过一眼,“但还是有好些巫师的。”
“好些?”弗雷德说,“你是说外面那几把扫帚和我们不是全部?”
“当然了,”菲欧娜压低声音说,“哪个庄园主不想在麻瓜世界里也有一席之地,就算是看不上麻瓜的马尔福也想。除了可以和麻瓜交易的农作物以外,生产出来的酒提供给巫师的错错有余,多的不卖给麻瓜卖给谁去?这个酒会本来就是隐藏身份的巫师和麻瓜一同参加的。”
“我可不想在这里遇上马尔福。”弗雷德干笑道。
侍者在门外迎了上来,谄媚俯首道,“尊贵的客人这边请。”他推开满是浮雕的大门,门内是条阴暗的长长走廊,墙上华丽的壁纸都已经斑驳发霉,闪烁的壁灯并没有提供充足的光亮。
菲欧娜牵起弗雷德和乔治的手跟着侍者在走道里前行。
侍者将一条厚重的帘子拉开,屋内也没有明亮多少,只能通过尖肋拱顶垂吊下来的爬满蜘蛛网的水晶吊灯朦胧的看到屋子的样貌,几扇落地窗都被暗红色的丝绒窗帘遮盖上,唯一遗漏的是壁上一扇圆形玫瑰窗,瑰丽的窗花在黄晕的灯光里依旧反射出繁杂的色彩映在像棋盘一样黑白格子的地砖上。
矩形屋子的正中央是一张古旧兽足长桌,桌面被用样暗红色的绒布覆盖,绒布之下高矮放置着一瓶瓶即将展示的酒水。一楼除了这张桌子没有其他座位,整个空间安静得像是出来蜘蛛没有其他活物一般。
“请这边走。”侍者引三人走上楼梯,一共有四层楼,每一层楼都有好几个包间,每个包间被深色的帘子遮盖。像是一个个被蛛丝包裹严实的茧。
他们被带到三楼的一个包房,侍者就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有一盏暧昧的烛火在燃烧,巨大花朵的壁纸上满是霉斑,像是永恒在此间腐烂了一般。皱巴巴的沙发倒是格外松软,它大概从很久开始就接纳着来自各地的人。
弗雷德掀开帘子一条缝隙,指了指楼下的长桌,“你的酒也摆在那里?”
“嗯。”
乔治握住她的手没有说话。
“我不紧张。”她故作镇定的拍了拍乔治的手。
乔治把头埋在她肩上笑起来,“可你手在抖。”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在楼下响起,菲欧娜走到窗边,借着一丝缝隙看下去。
“那是些什么人?”弗雷德问。
“麻瓜商会的人,”她指了指其中一个,穿着有些不伦不类的,“那个是魔法部的人,他来监视有没有巫师的酒坊在酒里施加魔法。”
他打着绿色的领结配了一双绿色的看上去像是火龙皮的皮鞋,跟很多初入麻瓜世界的巫师一样不懂得如何搭配麻瓜的衣服,只是一股脑的把巫师里的流行色套到西装上。
楼下的众人一起掀开长桌上的遮布,桌上高矮胖瘦的摆了一排没有标签的威士忌。
司仪从中站了出来,诺大的房间里不需要高声讲话,他用平常的声调说,“欢迎各位来到山庄的酒会,下面请各位依次品尝后把中意的写在邀请函上,”他指了指酒瓶上的编号,“品酒结束后将为大家揭晓名次。”没有多余的话,来这里的无非是造酒坊和酒商,大家都明白此行的目的。
门被轻轻叩响,乔治打开房门,门外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精致的推车,上面摆满了贴上数字标签的酒。其余几个房间门口也一样,不断有人从门缝中伸出手将推车拉进去,没有一个人踏出房间露出真容。
乔治把推车拉进了,酒瓶轻轻碰撞发出丁琳琳的响声,琥珀色的酒液在透明的玻璃瓶里摇晃。
弗雷德拿起标上9号的瓶子,“这瓶看起来不错。”
“你眼光真好,这瓶就是萝塞拉威士忌。”菲欧娜沾沾自喜的说。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乔治把酒杯递给弗雷德。
菲欧娜接过弗雷德斟满的酒杯,盯着酒杯里晃荡的液体,“你看它的颜色是不是比其他的要深一些,像是带着一丝玫瑰红。口感像乳汁软糖和刚出炉的蛋糕,浓郁的甜里有玫瑰的微酸。”她举起酒杯放至唇边,酒液仅仅是触到她的舌尖,就吐了出来。
“这不是萝塞拉!”她几乎惊叫起来。乔治拿过她的酒杯尝了一口,弗雷德直接提起酒瓶咂了一下,纷纷吐了出来。满口都是酸涩和烧焦的橡木桶味。
“有人把它换掉了!”菲欧娜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抢过弗雷德手里的酒瓶倒了过来,酒洒了一地,沾湿了她的裙子,她摸着瓶底一个不起眼的钢印,是一只小小的飞翔的苍鹰。
楼下传来玻璃摔碎的声音,一个人尖刻地说,“9号是什么玩意儿!”然后是铺着厚地毯的楼梯上的闷闷的脚步声,“我倒要看看9号是哪家酒坊的杰作!”
菲欧娜猛的拉开窗帘向下看去,那个说话尖刻的人全身罩着一层黑纱,声音介于男人与女人之间,看不出也听不出性别。他伸手抓住就近的商会成员的西服又高声的要求商会的人把参加酒会的酒坊名单给他。
菲欧娜直直地望着那个人,盛怒的脸上浮上一丝讥讽的笑,余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隐隐发出一点光亮,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她甩上帘子努力平复着怒气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