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妃一走,冬梅与秋葵这才得隙凑到近前来,见公主无碍大事,两人也不敢再哭哭啼啼,凭白添了晦气。
只是心疼不减,一想到她们娇娇公主受那秽物的咬,便心有余悸恨不得自己去替公主受了这份疼。
此刻屋内,两个壮年郎,两个贵女,外加两个小丫头,实在不够清净,云翁奶奶拐棍戳底,将众人目光吸引过来后扬言道:“谁去给公主煎药?”
冬梅秋葵自赶着上前。
云翁奶奶一番指点,又支走两人,脸色稍稍缓和些。
而后,她拄着拐棍起身,也拒绝雳绉来扶,直接坐到宁芙跟前,没说什么,目光却盯住她手上戴的玉镯。
她道:“这玉镯匠工精巧,公主可否摘给老妪细看一番?”
宁芙自礼待救命恩人,点头将玉镯拿下,双手递过。
云翁奶奶拿着镯身,贴近鼻尖儿,仔细闻嗅,而后眉头轻轻蹙起。
“果然和我猜测不错,这镯子里面藏着引信草的味。”
闻言,众人不明所以,只雳绉先一步琢磨出来什么。
“引信草?这草经研磨萃取,其味可引毒蛇靠近,阿奶先前需蛇胆用药的时候,便教我拿着引信草的汁液去诱捕……”
韩烬脸色瞬间沉下,他阔步上前,也不在意周围还有旁人在,便直接抓起宁芙的手,将那浸了毒的玉镯摘下。
他尽量克制地问:“这镯子,有谁碰过?”
宁芙还未从惊诧中反应过来,这不是镯子经过谁手的问题,而是它原本就是旁人相赠之物。
是蓉姐姐,昨夜亲自带来,又亲手为她带上的。
可她实在想不出,蓉姐姐究竟有何谋害她的动机,两人无冤无仇,最近关系更是有所温缓,甚至已到倾诉心事的亲近。
察觉到宁芙的视线,韩烬伸手直直指过去,“是她?”
宁芙犹豫没回答,韩烬却已经不耐烦地迈步过去,而后毫不留情地将人直接剪住胳膊制住。
见状,云翁奶奶拉着雳绉出门回避,不愿听这些恩怨纠葛。
雳绉却竖起耳朵新生好奇,可却遭亲阿奶的一棒槌击打。
“……阿奶。”
“你臊不臊,两个姑娘家的恩怨,你一个八尺儿郎偷听什么?”
“那烬主不也在里面?”雳绉哼哼不服气,“他不也是男郎啊?”
云翁奶奶又打,“里面两个小姑娘,谁也跟你没关系,人家在里是护花使者,你算什么?”
想起那蓉郡主刚刚咬牙硬撑的样子,人又生得那么美,他难免有些怜香惜玉。
于是无意喃了声,“我也当花使者啊,反正里面两个姑娘呢,一人护一个呗。”
云翁奶奶斜过来一眼,“放毒的姑娘你也敢要?”
“有什么不敢?再坏的我也能教好,再说,这草原上谁能比我更会用毒?”
云翁奶奶懒得理会,知晓这小子是看上人家姑娘模样好了。
……
此刻,韩烬在里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他声音彻底冷下,外显威慑凶戾。
“芙儿不说,那你来说!”
宁蓉惊得一抖,像是真的被吓住。
宁芙也没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迫人开口,一时间竟有些明白,为何六国之间有那么多人惧他畏他,甚至言道他是戮命杀神,没做其他,只出声冷冷,加之他周身散出的冷凛气场,确实足够引人胆寒。
“阿烬……”
宁芙下意识想作拦,生怕他上去后会直接要了蓉郡主的命。
“芙儿,别心软。”
韩烬对上她,明显有刻意收敛声厉,却依旧有些转不过来的僵硬。
说完,他虎口再用力,迫她老实交代。
宁蓉是闺秀小姐,哪受得了被这样粗鲁对待,手腕儿瞬间被搓红,但她眸光始终倔强着,咬紧牙关就是不肯主动求饶,她只死死盯看向宁芙,目光如刃般锐锋。
“先放手,叫郡主把话讲明白,万一她……”
万一她也不知,一切只是误会?
这是宁芙原本想说的,算是抱着一丝期翼,她实在不想再受一次被亲近之人背叛的苦楚。
可她此话还未说完,对方却已经不遮饰地坦率承认。
“是我。”
“为何?为何要害我?”宁芙皱紧眉,手指攥紧,心里实在闷堵。
“为了要你记住。”宁蓉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