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为了回府能睡个安稳觉,他大可不必如此,难不成是忍不住想要见她嘛?
那为什么不把人叫醒,反而趁着她晕睡只图自己爽快,宁芙有些不开心,心也因此硬下来。
她随口找理由将芳娘娘的提议搪塞过去。
“我昨夜睡时忘记把窗户关严,晨间醒来后脑袋一直隐隐作痛,今日应是出不了门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适当扮起些弱态娇柔。
夏芳菲自然不疑有他,她知道两人现在正蜜里调油一般的亲近,如果小芙儿不是真的不舒服,她是肯定愿意去的。
于是关怀叮嘱两句,她便督促芙儿快些回去休息,以后也不必做一早请安这样的麻烦事。
宁芙一一应下,回了金屋后便立刻将好消失告知给巧儿,对方感激涕零,明显是真疼她那个堂妹。
问了遍堂妹的名字,巧儿欢喜的嘴角压了压,犹豫了下才回:“叫福儿,福气的福,我听尊主唤过姑娘闺名,应是与姑娘犯了冲突。”
宁芙也觉意外,不想竟会有这样的巧合。
“不是一个字。”她摇摇头,没在意什么。
先前在大醴,不少的后宫娘娘们也都很避讳这个,不过宁芙倒不会介意那么多。
当初母后还未有身孕时,父皇便翻阅词经诗典,先给她定下一个单名‘芙’字,而她还未出生,便有不少人想借一借嫡公主贵气,于是纷纷给自己的女儿也起与‘芙’有关的名字。
比如大姐姐的宁蕖,可与她汇成芙蕖二字,还有蓉郡主出生时,勤王妃同样是想沾上芙蓉二字的光。
当初母后能大气地说出公主赐福,慷慨万户之言,她又怎么会做事小家子气,又那般蛮不讲理地霸道。
只是奈何巧儿一再坚持,宁芙劝不动,这才只好依她。
她不擅起名字,绞尽脑汁地认真想了想,这才终于道:“不如就叫,禄儿?‘福禄’二字相辅相成,换一个也无碍父母给她取名的用意。”
巧儿很满意,立刻痛快答应下来。
……
过了半日,禄儿正式伺候到跟前。
念她和巧儿的关系,宁芙也将贴身的事宜信任地交由她打理照看。
禄儿是个手脚麻利的,模样也生得可人,算是招人喜欢,眼下有两个人在身边服侍,宁芙独处金屋的日子也更随性惬意些。
这样平平淡淡过去三天,宁芙十分确认,阿烬这回是真的一次都没有回府过。
即便上次他匆匆来匆匆去,又在榻上闹了她,还脱了她的垮裤,可那时两人全程间没有交流,她更对亲密没有实际的印象,若这样算下来,两人已经足足有五天没有见过面了。
有些想他,很想他。
很难克制的下意识,不经意,占据着宁芙全部的思绪余暇。
她忽的想起芳娘娘三天前给她的提议,言说阿烬衙署公务繁忙,她若有空闲,便可借着送午膳的由头亲自过去看望,如此也不会引人非议。
当时宁芙讪讪推脱了。
她当然知道这午膳没那么容易单纯送过去,平日连奋力推拒都挡不住他,若她傻乎乎地自己主动送上门去,更不知会沦为什么。
纠结了一整个上午,到了巧儿进来内室询问午膳菜品时,宁芙抿抿唇,放下纠结,到底是多点出了一人的饭量。
去就去呗。
她又不是没见过他犯浑的模样,难道还有更浑的不成,她才不信。
作者有话说:
尊主:哦,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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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从小厨房拿上食盒, 宁芙向芳娘娘知会一声,便坐上了去衙署的马车。
这一趟出门, 宁芙照常只打算带巧儿一人随身跟侍, 只是走前禄儿也热心表达同去之意,若是平时出门带几个婢子都没什么,可这趟去衙署, 宁芙不想摆太大的架势来惹人注目,于是依旧没变主意,只带上了巧儿跟去。
衙署距离王府有些距离, 她们从东城角出发, 直接奔到西城区,足足走了一个大对角, 也算串过了整个郢都。
上次参加宫宴, 宁芙一道上与芳娘娘交谈不止,闲暇时又哄着小阿盈玩闹,加之路途并不远, 她全程连掀开窗帘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也没看到郢都城内的街道巷口。
而这回, 她们的马车正好越过内城区,临街吆喝声都能清晰入耳,叫宁芙这才算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雍岐的民俗风情。
同样都是商铺林立, 郢都的内城街道明显要比玉京宽敞很多, 还有特别的一点是,因街道敞阔, 内城街里白日都不设禁马通行的限制。
迎面便擦肩过去一队骠骑壮马, 咴咴声入耳, 鞭尘扬起, 宁芙被吓得赶紧把窗帘拉下来,心想这若是在玉京,这伙人恐怕早被护城官兵捉了去了。
思及此,她思绪不由飘远了些。
到今日为止,她已经在郢都住了有将近十日,父皇母妃还有二哥阿姐他们……一定都心急到不行。
她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自私很多。
可是……她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东崇人狼子野心,对着金矿与她而肆意垂涎,父皇护不住她,大醴更保不下她,唯独阿烬,能以北方尊主的身份将她护在羽翼之后,不叫她承冒半点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