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嘉木忽然俯身。
祈南猛然涨红了脸,浑身僵硬,下意识地退了一半,生生刹住。
郁嘉木只摸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肩膀上掉了一只小虫子,我给你捡掉了。”
祈南脸红如烧,轻声说:“谢谢你。”
“那,改天再见。”郁嘉木说。
“再见。”祈南怅然若失地对他摆了摆手。
郁嘉木转身离开,走下桥,转身,看到祈南还站在桥上,背后铺着镶嵌着碎钻般星辰的夜空。
祈南发现他转身,举高两只手,朝他挥舞着手臂:“再见,再见。”
祈南就站在那,隔水遥望着郁嘉木,仿佛满天繁星都不屑一顾,眸中唯有对岸的那一人。
好傻啊。
郁嘉木心不禁被触动,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由自主扬起的嘴角是如何的温柔,抬了只手也朝祈南挥了挥。
又走出两步。
郁嘉木忽然想起一件事。
再回头,祈南居然还在原地望着他。
郁嘉木拔脚快步走回去,祈南的脸红扑扑的,眼睛亮亮的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高兴和害羞,小心地望着他。
天呐,太可爱了。
郁嘉木又一次鬼迷心窍地抓住祈南的手,差点就在他的脸上亲下去了,好不容易才忍住,错开,在祈南的耳边说:“我看到你们画室在招绘画模特,我来应聘,你招我好不好?”
“我不要工资,我就想多见你几面……”
郁嘉木回去的路上,不停地想起祈南的那双眼睛,万般柔情。
那个老男人该不会真的就这样迷上我了吧?郁嘉木觉得这太荒谬了,但真的有人演技可以那么逼真吗?
郁嘉木打了个电话给舅舅:“舅,我想问下傅舟的事。”
郁嘉木舅舅问:“你怎么突然问起你爸?我还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听到你提你爸,以前提到你就翻脸,怎么了?干嘛不去问你妈?”
“别把他叫成我爸,我姓都改了,没那个爸。”郁嘉木说,“你要是知道,你告诉我就好,当年傅舟和他那个男姘头跑了以后后来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说到这个郁嘉木舅舅说:“好像是去了外地,你奶奶那边也闹得厉害,你说这男人和男人算个什么事儿?我听说两人老吵架,据说还打起来过,后来分手了,灰溜溜地回来过一趟,问你奶奶要了一笔钱,就又出去了,说是要做生意,谁知道是干什么。”
郁嘉木心下不屑。
原来是分手了。
而且还就在抛弃他们母子私奔之后没多久,男同性恋真是可悲,他们所谓的真爱完全不值钱。
所以祈南如今才一个人住。
可祈南和傅舟分手了,他就要放过祈南了吗?
郁嘉木不甘心。
凭什么这个男人害了妈妈、破坏了他的家庭,却还能养尊处优过得那么好,甚至一副纯白的模样,就像从未做过亏心事,心安理得地活在世上呢?
这不公平,他要让这个无耻的男人痛苦悔恨,为他曾经的错事付出应有的代价,让他也尝受一下妈妈和他曾经受过的伤害。
郁嘉木往祈南那跑的更勤了,但毕竟离的远,大一的课程和活动都特别多,也不是很有时间,没空去的话,他就和祈南打电话,天天晚上打,一定要聊天到手机发烫。
周六约好了去祈南的画室当模特,为此他还买了一打ck的新内裤。
周五晚上,到了十点,就算他还精神奕奕,考虑到祈南年纪不小不好熬夜,不得不停下:“明天就能见到你了,我好开心。”
祈南低声回答:“我、我也很开心。”
郁嘉木听着他幽徐的声线,害羞的颤音,几乎可以想象出他被自己逗红了脸、惹人怜爱的面容:“晚安……祈南。”
郁嘉木按了下心口。
啧,就算知道祈南其实是个卑鄙的小三,但他听到祈南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心动了下。那老男人太骚了,真的太会勾引男人了。
画模特的工作要求是下午两点前到,但郁嘉木本来就不是冲着这份兼职去的,所以早上九点不到就赶到了,这时候祈南应当在院子里种花喂猫。
才到门口,郁嘉木就遇上了祈南家的猫淼淼。
淼淼这次也炸毛,敌视郁嘉木,仿佛想把他撕成碎片,一双蓝黄异色的眼珠正中瞳孔竖直细长,凶狠地直哈气。
祈南就是在屋里听见动静,出来看到对峙着的一猫一人。他太不解,淼淼一向不怕生,他家经常来不同的学生,也没见他这么凶过,只有碰见郁嘉木的时候才会这个样子。
真是奇怪了。
望着蹿走的猫咪,郁嘉木摸摸鼻子,讪讪地说:“大概我上辈子是条恶狗,和他打过架,所以他这般讨厌我。”
祈南忍俊不禁:“哪有说自己是狗的?”
郁嘉木望着他的脸,呆了呆:“你笑起来真好看,该多笑笑。”
祈南好不意思地侧过头,只把绯红的脖子和耳朵露给他看,他自卑地说:“不好看,我笑起来……都有皱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