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南忽然想起以前还在国外,艾琳来找他抱怨前男友,说他前男友被甩了以后,三更半夜找到她家,还想来一炮。
艾琳翻着白眼说:“祈南,男人都这样自恋吗?都分手半年多了诶,我不过是暂时没有新男友,他就以为我还喜欢他,觉得勾勾手我就会扑上去……真讨厌啊,我只觉得恶心。你是男人,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祈南那时候只有一个前男友,还死了,他没办法回答……现在他觉得自己可以回答艾琳了。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进了咖啡馆,推门很用力,门上的铃铛被撞到,叮铃叮铃响个不停。
祈南是背对着门的,但他能看到正对着门方向的傅舟脸色变了。
“傅舟!”
一个清朗的男声唤道。
傅舟慌乱地说:“祈南,你相信我,我不认识他。”
祈南懵了下:“啊?”
他转过头,看到一个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孩子,一照面,仿似有点眼熟在哪见过,再定睛一看,祈南知道是像谁了。
像他自己。
“祈老师好。”嵇乐水规规矩矩地打了个招呼,伸出手。
祈南和他握了下手:“啊?你好,你好。”
嵇乐水一口气说:“我叫嵇乐水,今年二十岁,是s市美术大学大三的学生,我从大一开始就被傅舟包养。他其实有个稳定同居的男性恋人,在一起十几年了,我是小三,他跟我出轨,在我之前也包养过很多男孩子,专挑十八九岁。我以前不太明白,现在我知道了,都是长得像你的,你看,我和你也有三四分相像吧?”
祈南:“……”
“嵇乐水!”傅舟怒上心头,脑袋一空,抬手就扇了嵇乐水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
在飘扬着优雅的钢琴曲的咖啡店里格外的突兀和清晰。
嵇乐水被打得偏了头,脸马上就红肿起来,他回过头,倔强地看着傅舟,从挎包里掏出一本存折,笑了:“我确实是很没有被包养的职业道德,你的钱都还你吧,密码就写在背面。我有奖学金的。”
嵇乐水又对祈南说:“祈老师,我之前得了k杯美术全国比赛金奖,拿到了出国留学的机会,他威胁我敢告诉你就搅黄我留学的事。”
“啊?”祈南处在这一通闹剧的中心,除了目瞪口呆,就是目瞪口呆,转头看了傅舟一眼,真的觉得很陌生。
他是以为傅舟死了,可傅舟知道他还活着。
这些年从没找过他。
现在这样子算怎么一回事呢?
祈南问嵇乐水:“你的脸没事吧?要不去我家敷点药?”
“没事。”嵇乐水对祈南笑了下,“祈老师,他就是个王八蛋,你别被他骗了。”
说完,嵇乐水就捂着脸走了。
祈南:“……”
祈南站起来:“那个……我的课还没有上完,我得回去给学生上课了。”
傅舟目眦欲裂,把桌上的杯子都扫到地上。
哐当。
经过那么一场闹剧的洗礼,祈南忽然就完全对傅舟的事情释然了。
他觉得年少时的自己还真的挺傻的,还为傅舟做了那么多傻事,现在这个傅舟太陌生了,他当年是喜欢过傅舟,他喜欢过的那个傅舟早就随着事件的流逝“死去”了。
“他人怎么变了那么多……”隔天祈南还跟郁嘉木感慨,这下他是全无芥蒂了,把当年的事情都告诉了郁嘉木,以前他总是不敢说,如今说出来,却没有什么感觉了,像是在讲旁人的事,“再怎样,我也想不到他会变成那样的人。还威胁小孩子,这点真的太让我无法接受了。”
那个嵇乐水还比我大两岁呢,郁嘉木默默地想,但能看到祈南心里的初恋形象就这么干脆地破碎了,郁嘉木心底开心的不得了,只是不能太明显地表现出来,还得装模作样地安慰祈南几句,
傅舟是被他踩到脚底了,郁嘉木得意洋洋地觉得这下不管傅舟有什么招数,都不可能斗得过自己了。
过了几天,开学报道。
郁嘉木又碰到了司哲前辈,两人叙旧一番。
司哲好奇地问他:“你和祈叔叔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啊。”
郁嘉木问:“你怎么知道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嘛。”司哲说,“不过现在只是传祈叔叔包养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年轻,不知道具体的是哪个人。”
郁嘉木啧了一声:“什么是叫‘坏事传千里’……”他说着,忽然想到,“那司睿也知道了?”
“知道了。”说到这个,司哲就忍不住嘲笑,“他气死了,还填报了这个学校,以后就是你的学弟了。”
郁嘉木:“……”
这还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过郁嘉木压根就没把司睿放在眼里。
司睿太幼稚了。
不,应该说,他现在仗着祈南爱他,就没有把任何对手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