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吸你,我活不了。”
秦销略一偏头,嘴唇贴了上去。
窗外雪花洋洋洒洒,灯笼光透过书架缝隙投射到地上。两人唇舌纠缠气息交融,寒风中只听水声细微又吞入喉咙。
“明年再问我。”
一声带着叹息似的尾音消失在唇舌尖,汪悬光含着秦销的下唇,含糊地说了这么一句。
秦销:“问什么?”
“‘两年后呢,十年后呢’。”
如同黑玫瑰在深渊中爆放,秦销身体一顿,眼神亮到瘆人,无数个后续问题霎时冲上舌根,但他不敢探究下去,冲着汪悬光微张的嘴唇,深深地、火热地亲了下去。
“……”
“……”
良久,秦销低头埋进汪悬光颈侧里蹭了蹭:“我可以现在就许愿吗?”
“我不是你的仙女教母,不负责实现你的愿望。”
“叫声‘老公’好不好?”
“不好。”
“叫一声嘛——”
“雪越来越大了,再不回去,你准备在这儿过夜吗?”
汪悬光推了一下他的胸口,举步向外走,却被秦销拽住了手腕,一把拉回怀里。紧接着轻挑的笑音贴着耳畔响起,炙热的吐息中仿佛带着惑人的钩子:“叫嘛~宝贝~”
“你走不走!”
“叫一下嘛~”秦销将她整个人按在怀中晃来晃去,“悬光……宝贝……宝宝……”
汪悬光忍无可忍:“你的智商是被子弹蹦到清零了吗?什么时候许,还需要我教你嘛?!”
“什么时候?嗯?”
秦销稍微拉开一些距离,好奇地看着她,语气认真又诚恳,然而眼中的戏谑无比清晰。
汪悬光沉下了脸:“……”
“在你快要到了的时候?还是在你受不了的时候?”秦销冷峻的眉眼间不怀好意,“是你肯叫‘老公’我才肯给你,还是你叫了‘老公’我才会停下……是这个意思?你教教我……”
“滚开!”
秦销低声笑了起来,手掌抚上汪悬光的脑后,一下一下顺毛似的抚摸着她的长发。
灯光与雪光映照着庭院,门窗缝隙间也闪着微微光辉。两人在黑暗中紧紧相拥,许久没有说话。
然而这时,狂风送来一阵火急火燎的脚步声。外间的门板咣咣咣被敲了几声,下一秒,护士急切到变了调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来:
“夫人,汪盏小姐出事了,您快看看监控!”
·
砰——!!!
树林传出一声巨响,鸟雀扑棱着翅膀融入黑暗。
汪盏喘着粗气,拼命地奔跑。
幢幢树影围成迷宫,周遭一切在视线中剧烈摇晃,她听见自己在大口喘息,心脏快要蹦出喉咙,烧灼般的剧痛拉扯着脑髓。
快跑!
快跑!不能停!!
每一步都是深陷的雪,黑色树木飞快向后掠去,在艰难的奔跑中,她的身高变矮,手脚缩短,雪地上的影子倏然变成一只鸟,张开了翅膀,向雪雾中飞去——
“姥姥只给了你零花钱,你为什么不偷偷花掉?”
……
“带我去买果丹皮,证明你是个好阿姐?还是证明你是被偏心那个?”
……
“你没有坏心眼,我知道。当个好人用不着太聪明,聪明的人,往往不是什么好人。”
风雪、树林与身后的尖叫声统统消散,唯有遥远的记忆从四面八方冲击而来。
汪盏脚下突然一滑!
雪地上的鸟影张翅又合拢,溃散成无数颗黑色灰烬,裹挟着她坠入广阔无垠的黑暗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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