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知看了眼,拿起手机去了阳台。
时绥只听到陆淮知喊了一声妈。
他刚刚那点旖旎的小心思彻底散了。
那几本辅导书还在他卧室床头柜放着,像是悬在他头上的利刃,时刻提醒他认清自己的位置。
前几天,每当陆淮知跟他说晚安后,他就会拉开抽屉看看那几本书,让自己清醒。
陆淮知回来后,时绥已经点开了开心消消乐,时不时响起夸张的音效。
“要回去了吗?”时绥没抬头,眼睛一直盯着游戏,语气也漫不经心。
陆淮知看着时绥挺直的背,“背部放松,绷太紧不利于药的吸收。”
时绥:“……”
刚蓄起来的气势一下垮掉。
他抬头,看着陆淮知,又问了一遍:“要走了吗?”
“你想我走吗?”陆淮知反问。
时绥一时没答。
他不想陆淮知走,可他开不了口。
不过陆淮知却会错了意。
前几天,他每次问时绥要不要补习,时绥都会拒绝,问多了,就是沉默。
他从沉默中读懂了时绥的意思。
陆淮知将茶几上的小袋子收好放进底下的纸箱,“云南白药快用完了,记得买新的。”
他蹲下身,将纸箱推进茶几底下,又顺手将时绥沙发上的垫子放正,才缓缓站起身。
时绥以为他要走了,紧紧抿着唇,指尖搭在手机屏幕上,却一直没按下去。
不过陆淮知却站到他的身前,抬手,将时绥卷边的t恤拉平,盯着时绥脸上的伤,开口道:“其实今晚我很生气,时绥。”
生气时绥答应过他不打架却还食言,生气时绥一如既往的冲动不顾忌自身,生气跟时绥相处这么久,每次碰到这种事,时绥都没有想过自己。
要不是汪城给他打电话,他都不知道时绥又陷入了危险。
上次是李璐璐,这次是汪城。
他就没有从听时绥主动朝他开口过。
陆淮知心里清楚,这次时绥打架是事出有因,可是时绥也没准备跟他解释,一笔带过。
他好像走进了时绥的生活,又好像没有。
时绥手紧紧抠在沙发那个破洞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
在今晚看到陆淮知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陆淮知的怒气。
很严重。
可他不会哄,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立场去哄。
两人之间似乎又沉默了下来。
眼前的阴影动了,时绥以为陆淮知这次真的要走了,看了下一刻,沙发微陷,陆淮知坐到了他旁边,扣沙发的手被人轻轻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