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无离不说这些,他也明白如今的处境与该做的事情,他清楚的知道,昌国的事情只要一日不解决,他的怀洲便不能安心跟他离开。
他要他无虞,要他平安,要他堂堂正正地站在众人面前,便只能将眼前的事情解决掉,所以他忍着不找他。
可当他听到昌国玄帝送来的赏赐后,却觉得心中烦闷不已。
那个人心那么软,没有他在身边提点着,真的不会被抢走吗?
他以红梅为印,只是想提醒他,远处有个人,正在等着他。
初雪洋洋洒洒,雪花飞散,凌霄煜望着眼前的景,忽然想到当初两人踩着冬日里的第一场雪去庄子外看红梅的事情。
那时已经接近年关,园子里的花开得正艳,沈清昀虽没说什么,但他隐藏在心底的那份惆怅却被凌霄煜看在眼中。
明明喝几口就醉的人,偏偏要拉着他一同对饮,结果杯下肚之后便开始胡言乱语,“北榆,你怎么这么好看?”
喝醉的人惯会娇声娇气的讲话,还时常贴在他耳畔勾他的魂。
偏偏他想伸手的时候,那个人多半都会躲得远远的,然后警惕地瞧着他不叫他动。
他只能无奈垂眼,用杯中酒哄着人过来,然后拽进怀里抱回去。
即便是双脚离了地,怀中的人依旧不安份。
喝醉了的沈清昀像是家里圈养的小猫,很乖,很软,很好摸。
凌霄煜喜欢他喝醉时候的样子,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说好,也从来不会狡辩,很顺从。
那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冬天,也是第一次如此正经的过年。
他知道沈清昀或许是想家了,又或许是想到了远在昌国的父母,他虽一直在笑,可那眼底的落寞却藏不住。
当日他将沈清昀抱回家,然后拢过他的发丝好生理顺了,接着将人揽进了怀里,他就那么瞧着他安静的睡颜,听他梦里的呓语,最终,生平第一次做了一个无比郑重的决定,他要带他回家。
“世子,程秋到了--”
凌霄煜将红梅摆正,扭头出了房间。
风动了动,吹开了窗,一片雪花飞进来,落在了梅花瓣上面……
岐堂
沈清昀回来便一头扎进了屋里,任何人都不想见。
红梅被他带回来搁在桌案上,一抬头便能瞧见。
他就那么静坐在榻前,看着桌案上的红梅,没一会儿便红了眼睛。
炭火烧得旺,烤的他眼眶生疼,又干又涩,他眨了几下,鼻尖突然没来由一酸。
忍不住踢了靴子,扑到榻上蒙住了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