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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货 小龙小虞幼驯染(2 / 2)

龙文章抱着他的脑袋。那乌黑柔软的头发,像小兽的胎毛,摸起来顺滑。乌发下的脸虽然稚气未脱,已经是俊朗端正的长相,挑不出毛病。他本不该这样马虎对付虞啸卿的怎么会忘了备药散。可他有着自己的私心。

玉杵缓缓捣就研磨,花心酸软,抵挡不住来物。龙文章哑着声喊,啸卿,不可。刚才就没得逞的半大男孩不悦,但也知道他们的处境并不适合结契。于是在他耳边热乎乎地讲,那你将来要给我。

躲躲藏藏这么久,就在虞啸卿认为自己复仇无望,要庸碌地度过这一辈子时,龙文章带他来见了一个人。那位老者大喜过望,不顾年迈身躯跪拜行礼,说少主,我们找你好久了,然后请他上座。龙文章立在堂下,却没有少年的激动与兴奋。

寒暄了几句,老者让侍从带虞啸卿去休息,却扣留了龙文章。虞啸卿回头看他时,发现龙文章正半跪在地上,冷不丁被掌掴两下,巴掌声清脆响亮。老者怒不可遏地斥责他,我们找了少主那么久。你怎么敢!枉费主子把你从狼窝捡回来。

虞啸卿粗鲁地把身边阻拦的人一把推开,在他面前蹲下,抬起下巴看他嘴角有几丝血丝。他用拇指把龙文章嘴角的血轻柔抿去,刚才的喜悦一扫而空,压着怒火问你干什么?老者并不畏惧一个羽翼未丰的毛头小子,谦恭但毫不相让地说,少主,有些事你还不明白,我得替你管教他。龙文章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然后重新跪好叩拜下去,说虞公,我知错。

虞啸卿瞪着他俩,搞不懂这是哪门子哑谜,最后强硬地把坤泽拖拽回房。虞公想说什么,也被他直直堵了回去。虞啸卿怒气冲冲地拉着他的手推开房门,走到床边才稍微冷静下来。他说,我不喜欢这个人,我们不能找别人帮忙吗?

龙文章笑着捏捏他的手,说虞公是你父亲最亲近的军师和幕僚,他对你绝无二心。虞啸卿怄气,说我不喜欢他对你的态度。龙文章轻轻抬起他的脸,说少主人能自立门户,独当一面时,自然能护我周全。虞啸卿看着他笃定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床铺已经有人整理好了,给他省了麻烦。龙文章为他拉下左右的床帘,说长途跋涉辛苦了,快休息吧,然后起身要走。虞啸卿抓住他的手腕,这么多年,他习惯了和龙文章形影不离。他问你要去哪?龙文章回答,主仆有别,我去侧屋歇着。

虞啸卿皱了皱眉,在他的安抚下还是睡下了。高床软枕,只是卧榻旁少了一人,他睡得有些不安。这一年虞啸卿十八岁,龙文章二十四岁。

那一晚后,龙文章听候派遣,一走就是好几年。酒肆闹市中,他的身影如水滴汇入溪流,隐然众人。暗杀名单上的名字一一用红墨圈住划去,虞家声势则一天比一天浩大,越来越受上头器重,锄奸铲恶,震慑了不少乱臣贼子。

他再被召回来时,虞啸卿羽翼已丰,杀伐决断,雷厉风行,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他恍然看见他父亲当年的威严,跪在阶下,恭敬地喊了他一声主人。虞啸卿笑起来,过来扶他起身。虞公似有不满,侧过脸不去看他,但始终没有表达。

龙文章这才抬头,对上来人的眼。一双清亮澄澈的眸子笑起来就泛着盈盈温情,与少年时模样暗中应合。兄长请起,虞啸卿热切地唤他,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以后不必再奔波,伴在我左右。虞公不悦地甩了甩袖子,拂衣而去。

他的小主人确实是长大了。个子高了他半头,从温泉里把他捞出水面时毫不费力,抱着他走向床榻也步履稳健。虞啸卿吻着他的伤疤。那块初愈的疤痕是鲜嫩皮肉的粉色。还有大大小小的在身体各处散布。俯在他身上的人一一吻过。

龙文章受不了地绷直了身子,紧实有力的腿圈着虞啸卿的腰一个翻转,上下位置颠倒过来。虞啸卿笑骂他,大逆不道。龙文章快活地顶嘴,小主子就喜欢我这样。虞啸卿没有否认,看向他的眼睛似乎装着一江春水,和煦而莹润,就着这个姿势双手掐着他的腰向上捣弄。

龙文章粗糙的手指绕着他凉而丝滑的乌黑发丝,仰起了脖子舒适地长叹。虞啸卿想起什么,摸上他汗湿的颈子,把人硬拉下来,舔着耳朵说,该改口了。龙文章顽皮地一笑,拖长了声调去喊他主人我伺候得你还舒服吗?

虞啸卿啧了一声,把他又重新压回床头,说我看反了,你倒是比我还受用。

夜深霜浓,石板路也湿滑。来人脚步匆忙,心急之下,踩到自己披风一角,在台阶上跌了一跤。小腿一处传来阵阵钝痛,他马虎地揉了一下,不顾姿态地爬起来。坏了坏了,要出大事了。再不赶紧点就来不及了。

遮盖着大半张脸的兜帽取下,门口的侍者见了这张熟脸没有多言,为他打开了房门。屋里一人正背对着他站着,挺拔身姿如崖柏苍松,在昏暗不清的夜里多了几分肃杀和阴冷。

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你可以走了。屋里人不想跟他磨嘴皮子。龙文章跪下给他行礼,这是他俩私下相处时少有的举动。虞啸卿在铜镜倒影中瞧见,皱起了眉头。

主人,他恭敬地称呼,语气突然急促,万万不可,党同伐异如同兄弟阋墙。虞啸卿决绝地说天子密诏,这件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之后又有一丝怅然,这也不是他曾设想的报效家国的方式。龙文章还想说什么,被他打断。他说你下去吧,别白费口舌了。

龙文章愕然,片刻之后,平静地说道,禀报主人,我是来请辞返乡的。虞啸卿瞬间恼了,说你想搞什么名堂?不允。龙文章再拜,说我想告老还乡。虞啸卿愤愤地拔出饰剑,指着他说,你还没到不惑之年,说什么告老还乡?况且你孤儿一个,知道自己的家乡在哪吗?

龙文章说不知,但到太湖边务农,也算自在。虞啸卿气极,不明白待他这么多年自己做错了什么,对方竟然如此凉薄,拿这种话敷衍自己。无计可施之下,他摆出了家主的威严架势,说你的命是虞家的,你还想走?龙文章隔着衣服指着胸口已愈合的伤口,那是当初为虞啸卿挡的一剑,差一点就穿刺心脏。他简洁地说,还过了。

虞啸卿身形晃了晃,一时竟分辨不出他说这话是否真心。感情若计较起得失,无疑比袖中剑,温柔刀还伤人。他放柔了语气,诚挚地问龙文章,你还记得我十六岁那年,你在佛前应承过我什么吗?龙文章抬眼直视他,墨黑的眸子深沉,让人看不透,说若我给,主子能放我走吗?

怒火燃尽只剩轻轻一吹就散的灰烬,透着阴沉沉的萧瑟凉意。虞啸卿把剑锋抬起,挑起他的下巴,未开刃的饰剑也是锋利的。尖刃下几滴血顺着龙文章的脖子歪曲地滑下,滞涩难当。虞啸卿眼角赤红,问,你真就这么想走?

这一年,龙文章停在三十四岁。虞啸卿,长命百岁。

苦药

虞啸卿还是食言了,他没有如约放龙文章走。每天一碗苦药送过来,名曰调养身体。龙文章屏着气一口喝完,问他自己什么时候能离开。虞啸卿回他,现在外面局势动荡,等安稳下来。过了有段日子,再问。他便说,时候还没到。

没人知道他嘴里说的时候指的是什么。直到龙文章有一天两腿发软跪在地上,浑身里里外外都汗湿得像融化的雪人。侍奉他亦或是监视他的人似乎并不意外,有人将他扶了起来,一个则到门口对看守窃窃私语了什么。

从未有过的情潮席卷而来,把他拍在岸上无力起身。所谓调理的药原来真是在调理,只不过不是健壮他的体魄,而是疗养他身为残缺坤泽的身体。龙文章上了当。他在软卧上蜷起了身,意识逐渐模糊,恍然间看见那日的自己呆呆地跪坐在床上,等待着一个并不高明的谎言。

那天,虞啸卿说会放他走,说你还记得在佛像前许诺过我什么?他当然记得,在那个风雪连绵不断的寒夜,他们俩相依时如炭火般灼人的体温。

他记得自己没让虞啸卿进到腔室深处,他不确定自己能否受孕。在多事之秋,麻烦自然能省则省。小少主不满,但还是依在他怀里,霸道又孩子气地说,你将来要给我。

被一纸密令召回时,他是这样打算的。小小的纸条上没像以往通告一样写有名字和住址,反而只有四个字,速速归来。一个朱红色的私戳大大地覆盖在墨字上,那是一朵与罂粟长得极像的虞美人,是家主才会动用的私章。

和他设想的的确一致,他的小主人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掌控大权了。虞公看着这对野鸳鸯气得拂袖而去,临走前留给他一个冷笑。他大概是被久别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没去在意这件事,更没来得及去思考庭院里为何在节庆外张灯结彩。

一夜欢愉,庆贺仪式达到高潮时,虞啸卿却没收下他的献礼。他瘫软了身体,困惑回望。他如今的主人轻轻抚着他的眼泪说,你累了,早点休息吧。然后把锦被拉上,揽着他温存入眠。他啊,这些粗话让他们做好了。你现在是座上宾。来,我们一起品茗,这是我托人从西湖带来的雨前龙井,味道好得很呢。

龙文章嗫嚅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说出点什么。茶汤清亮醇厚,入口回味悠长。他却像尝到苦胆一样紧蹙了眉。

虞啸卿既然提起,那便给吧。本来也是要送人却被婉拒的礼物。只是现在心境大不相同了。拿这换回一点自由,并不是亏本买卖。他被人带下去梳洗着装。他的主人现在是有身份和地位的人,不能再和他胡天胡地在地上滚做一团。

四面的轻纱被风撩拨而起,偶尔能瞥见帐内的旖旎景色。红绳高高地从顶端垂悬下来,在他合起来的两只细瘦手腕上绕成一团。高度不上不下,让他只能张开腿跪着来找平衡,上半身俯下前倾,吊起的手成了着力点之一。

额顶和耳上的头发松散扎起,下面的长发披散着,柔顺地搭在肩上和腰背。如干涸血迹的绛红色的棉纱长衫在虞啸卿眼里像是婚服。他认为龙文章很适合这个颜色,并非因为他长得娇艳,他与这个词并不相关,而是一种冥冥中的契合,宿命般的写照。

他只给了龙文章这么一件衣服。因为这个半趴俯在空中的跪姿,龙文章的衣袖垂落,露出大半截小臂。领口则大敞着。跟手和脸常经风吹日晒不同,遮掩在层层衣物下的身体白皙细腻。露出精壮的胸脯随着衣物的遮盖越往下就越昏暗看不清。衣服下摆则堆在小腿上,看起来细瘦脆弱的脚踝就暴露在外。

他像一个出于自愿而被献给神祗的祭品亦或新娘,即使被绑缚着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也依旧平静而圣洁。又像是有着细绒,看似柔弱的莲叶,污浊在他身体滚过,也被他灵巧地翻身抖落下去,依然干净无暇。

虞啸卿揽着他的腰胯动作。为他准备的婚服散落下来,又被挡在臂弯。龙文章的臂膀裸露着,领口垮到腰背上。从他身后看,背部肌肉流畅而优美,像大型猫科。腰带还系得好好的。为了方便动作,衣裙下摆被堆在臀上。看起来更觉得肩宽臀窄屁股丰腴。

探进最关紧处时,龙文章没有压抑自己的声音。疼痛和舒爽糅杂在一起,他叫得像只发了春的家猫,尖利而甜腻,一副淫媚的姿态。虞啸卿将精华都灌注在狭小的肉腔里,在里面成了结。

陌生的雨露期来临,侍从都退下了,留给他一些私隐。虞啸卿来得很及时,像是早在等待这个机会。龙文章攀上他,像攀上海上的一截浮木。他快被情潮淹没了,只求他的主人能发点善心帮帮他。

这么多天,虞啸卿难得见他主动,于是心情激动地把人揽进怀里亲着耳垂和脖颈柔声安慰,攻伐侵占的劫掠行为却变本加厉,把怀里人逼出阵阵哭腔。最后拿出一个玉塞堵住了要流出的精水。

龙文章呆住了,眼睛黑白分明带着眼泪,像只惹人怜爱的发愣小狗。虞啸卿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不再隐瞒。放缓了语调问他,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龙文章笑得苦涩,又暗含嘲讽,不知是在自嘲,还是觉得虞啸卿痴心妄想。暗卫不能婚嫁生子,这是您父亲立下的规矩。早在十四岁就用秘法净了身,和中庸无异。我是个例外,因为来复诊的大夫那天被你家灭门牵连了。

龙文章又摸着自己有疤痕的脖颈,刺耳地问,为什么瘸子和我都有一样的疤?主人从不好奇吗?虞啸卿刚刚升起的怜惜被龙文章这句话扑灭了。他皱起眉问,你什么意思?龙文章疲惫地笑笑,自问自答说您日理万机,当然注意不到我们这些草芥。

虞啸卿抓住他的衣领,急切地说,你不一样。龙文章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然后摸着他的手用眼神示弱,说主人,我累了。一拳打在棉花上,虞啸卿始终捉摸不透他的心思。想要倾诉解释的话堵在胸口,他松了手,看龙文章背对着他蜷起了身。

龙文章这边没动静,药照常送来。他喝了后就找没人的地方扣嗓子吐出来。虞啸卿知道了就亲手一勺一勺喂给他喝,喝完拎着人丢到床上。两个人嘴里都沾染上苦味,虞啸卿却不肯放开他的舌头。

龙文章受不了虞啸卿这偏执到疯狂的行为,有一次当着面把药给摔了。漆黑的药汁溅在脚下,沾染了衣摆。又一碗药呈上来,虞啸卿扣住了他的下巴要灌,被他挣扎中推开,泼洒在虞啸卿胸前。虞啸卿要抬手,那人一双泪眼却让他没了力气。

他把人抱到床上,解开衣衫。龙文章在一次又一次灭顶的快意中抠着他的肩膀,指甲深陷在肉里,崩溃地哭喊,我做不来主子找别人吧虞啸卿擦擦他的泪,有些动容,语气竟像哀求,说你不走,我们就不要孩子。龙文章看着他,温柔神情像当初看那个怀里的小主子一样,却始终没有回答。

终于有一天,龙文章有孕了。他说自己不走了。监视的人大多都撤去,多添了几个人照料。月上柳树梢,一个黑影从墙头跳下,走路有点跛脚,却悄无声息。他推醒龙文章,说还搁着睡呢,月亮晒屁股了。

龙文章从浅眠中睁眼只花了一瞬,骂道死瘸子,你怎么才来?瘸子拍拍自己一侧大腿,说你以为我摸到这容易吗?快挪挪您的尊臀吧。两个人在月牙下逃离这深墙大院。龙文章爬树翻墙利落得哪像身怀六甲的样子,看得瘸子直嘬牙花。

龙文章骑在高墙上回望时,宅院里灯火通明,嘈杂喧闹。他对着这个囚了他快两年的地方,咧开了嘴笑。瘸子在月色下看见他的笑容头皮发麻,损他,快收着吧,笑比哭还难看,阎罗殿该请您去做看守。龙文章掐他大腿根伤处,疼得瘸子嘶嘶吸气,闭上了嘴。

最后瘸子划着船问他,打算去哪啊?他看着烟波浩渺,水雾不知怎么迷了眼,随口敷衍道,太湖,我去太湖种地去。还有,帮我弄个假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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