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正好能看到夕yan的角落,在灌木丛和木架结合下,成了只供两人坐的简约凉亭,旁边种了一棵枝叶茂盛的小树。草木扶疏可以模糊部份身影,附近流水装置的白噪音可以掩去一些人声,要是有谁远远看到这里已经有人使用也会自动回避,是个私密x充足的好地方。
白平安隔着小树流水也能一眼认出学长,蹲在灌木丛後探头探脑,偷偷在肚子里打草稿,想着该怎麽开口。
等他酝酿好准备往前冲,余岁已经好整以暇看着他,分明早就发现白平安。
「你来啦?」明知故问同时还笑得满面春风。
白平安不敢再躲,慌慌张张上前道歉:「对不起,要前辈您等了……」
「不要对我那麽客气。」余岁明确地表示不喜欢,又说:「没关系,我刚好在工作。」
他带来了笔电、平板和两三本建筑期刊,看来在等人的三小时里没有闲下来过。领誉对於员工的工作方式很自由宽松,只要能提高效率,上班打卡後去哪工作也没关系。
当然这是新人们尚未企及的境界,pgu还要黏在办公室椅子上年,反正上班上得苦兮兮。
余岁把长椅上的东西收拾好,拍拍座位示意白平安坐下。这含蓄小蘑菇犹豫半晌正想在长椅边上放下半个pgu,直接被余岁拉过来坐好。
没等白平安吓成惊吓小狗,余岁又挠挠他下巴让他看看外面风景。
四月的太yan下沉得早,远远落在两幢高楼大厦之间,景观显得紧迫狭隘。然而坐下来才发现凉亭的木架往外延展,坐在其中会看到木架化为画框,把高楼林立和车水马龙框於画中,而画的中心点,正是徐徐西下的落日。
澄红的圆轮黯淡了城市日se,构成光影鲜明、只存在於此刻的画。
这是只有在领誉才看到的景se。
曾有建筑师说过:建筑不仅是创造物理空间,也是情感的激发,思考的运转,灵魂的震撼。
这恐怕是领誉顶层里随处可见的一帧庭园景se,却在白平安心里升起最为强烈的实感——他真进来这公司了。
眼里余光落在身旁的男人身上,白平安鼻子泛酸,困惑多年的心结绕得更乱——他费尽心思又不自量力,只是为了喜欢的人而来,真的可以吗?
余岁没戳穿白平安的骤然失落,开始为他解构身处的这片露天空间还有什麽设计巧思,白平安听着听着忘了难过,0出手机边听边做笔记,兴味盎然学得好不开心。
看他沉迷学习快要无法自拔,余岁倒是沉默了,也不说下去了,从放脚边的工作包里拿出保温杯,跟他道说:「来,喝点热的。」
那是可可a1a1的小柑橘图案,白平安看着有点眼熟,记得很久以前他也有个类似的,不过送人了。
就是送给余岁。
就是当年学长不舒服,白平安鼓起仅剩的勇气送出沾了柠檬草jg油的小手帕和装有柠檬冬瓜茶的水杯。
但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眼前这可是保温杯,而且还挺新的。
想起学长聊天版面上一连串的蘑菇贴图,看来私底下也喜欢这些可可a1a1的图案。
白平安只觉得新鲜,偷偷乐了:不管是可ai的东西还是会用可ai东西的学长,他都喜欢。
余岁打开盖子把保温杯递过去,是n茶香甜的味道。在学长温和但不由分说的目光下,白平安r0u了r0u冷得有些发红的鼻子,激动地语无l次:「谢谢余前辈,我、我会好好珍惜的!」
余岁笑眯眯说:「我还是希望你喝掉啦。」
保温杯的质量很好,放了三个小时n茶还是热的,白平安呼了呼,小口小口喝起来。
嗯?味道出奇地熟悉,白平安又喝两口,是他平时常去的手摇店买的热乌龙鲜n茶,微糖多n。
余岁又拿出便当盒——是淋雨的可怜小狗图案,打开盖子,全是一口大小的麻糬b0b0球,大多是起司和芝麻等不太甜的口味。
白平安b起咖啡更a茶,b起甜点更ai咸点。
是碰巧吗?
白平安只顾着奇怪,被余岁喂到嘴里,咀嚼出大宇宙疑问的味道。
他是不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还顺理成章地吃起来?
连余岁也啧啧称奇:「你还真吃啊?」
白平安如遭雷劈,哭丧着脸嘴里还咬着个麻糬b0b0球,更觉得自己太不要脸!
「你总是把自己想得那麽坏,就没想过真正坏的另有其人吗?」余岁让他别想错方向,意味深长地说:「不怕我在n茶点心里加料?」
白平安茫然,「加什麽?」
余岁乐呵,「放心,这回没有。」
所以加什麽?!
余岁更乐呵,上手把白平安的嘴巴掐成小鸭嘴让他吞下去,又乐此不疲再喂他几个。
白平安还真让他喂,毕竟从他见到学长那刻起大脑就不太堪用,学长让他做什麽他就乖乖去做,等脑子缓过来後才真正运作。
啊不对,他不是有重要事情跟学长聊聊吗?
聊昨天他醉酒脱衣。
聊他跟学长an0共眠。
聊他把内k落在学长家。
怎麽聊都是他好坏!
白平安放下n茶推开b0b0球,惊慌失措又手忙脚乱地澄清解释,最後快要哭出来说:「学长,我对不起你……」
余岁默默听。
默默抹脸,从掌心一阵失笑,笑懵了泛起泪光的迷茫小蘑菇。
余岁从指缝间看他,目光幽深。
「你危机意识好差啊,这样变态会喜欢你。」
他又说。
「我好喜欢啊。」
骤然间,白平安的心全化开,是被朝他坠落而来的星的冲击给热化开。
「你怎麽老是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呢?」余岁继续融化他,只是随後语锋一转,「就没想过有问题的是我吗?」
还真以为,昨天发生的荒唐事情全是偶然?
白平安把化开的自己堆回来,发出疑问的声音。
先晃了晃手机,余岁说:「趁你醉了,我解锁你手机,把我所有联络方式存进去。」
又戳戳白平安的锁骨,「我留下了吻痕。」
帮他拢了拢衣领,「衣服是我哄你脱的。」
并对此详细说明,「你醉了我没有把你送回家,直接带到我床上。你说脱衣服要先问过你哥,我扣着你的手说不用。你迷迷糊糊说你能自己擦身t,我不允许并趁着帮你擦身t时把你全身抚0了一遍,最後我还不穿衣服跟你睡一床。」
余岁笑容灿烂,「昨天全是我不对啊。」
白平安呆滞地听了一路,用还没石化的手捏大腿,痛——
不是做梦!
这个不知道哪里坏掉的学长是真实的!
余岁满意白平安的震惊,并残酷无情地继续击溃他。
「你其实已经发现了,只是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