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屏不是温温吞吞长大的人,她的成长之路必定腥风血雨,她说出“打断腿”“绑起来”“锁在屋里”的时候,神情都不像开玩笑。
柳思南自小吃软不吃硬,她其实并没有很惧怕李锦屏,面对李锦屏的冷言冷语,她不想配合的时候,管她打断腿还是打断肋骨,爱她么谁谁,她就要做自我。
可事实证明,她几乎没有在这种关头与李锦屏硬碰硬过。
不是因为害怕,更不是因为懂事,而是柳思南能看出李锦屏的隐忍,那种向内极致压缩、克制到了极点才去压抑的某种东西。
柳思南不愿在李锦屏这样的状态下再刺激她,一般都会听话。
可今天不一样,柳思南瞅着这样的李锦屏,内心只有一片荒芜的冷漠。
看这个女人,前脚刚和我说了要断,后脚就和别的女人开启一段新的关系,这时候却拉着我威胁我别乱跑。
“李锦屏,你到底凭什么啊?”柳思南挣脱她的手,难言道,“你想干什么,用你的权势地位来恐吓我?威胁我?”
“我现在是不是该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刻向你道歉,说李总我错了你别生气,”柳思南讽笑道,“好家伙,我竟然不知道,李锦屏有这种爱好。”
李锦屏皱着眉看她,对她的话不讚一词,甚至有点迷茫和无措。
王管家也吓了一跳,打开车门下来,“小姐没伤到吧!”
柳思南没有衝到车前面,她不过是在斜前方伸胳膊拦了一下,从李锦屏那边看过去,就像她衝到车头在正前方拦车,而在车里视线受限,也看不太准。
柳思南衝王管家摇头,“我没跑到前面去,我没事。”
说完,她看着副驾驶上面的临夏,对众人道:“我不觉得这件事有讨论的必要,临夏小姐从最开始拦着我把盐粒带走,口口声声说要夫人的同意,那么李锦屏现在站在这里,你从她嘴里听见了一句‘不同意’吗?”
柳思南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临夏明显能听见,话音刚落,她的嘴唇就动了几下,但什么也说不出来。
李锦屏敛容低声道:“思南,别说了。”
柳思南并没有听李锦屏的话,甚至没有往她那里看一眼。她继续说话,声音不疾不徐,神态平静,“这件事我希望临夏小姐搞清楚三点。第一,这里的主人是李锦屏,不是你;第二,这里是我们婚姻存续期间的居住地,有太多没有分割清楚的东西,所以我来取什么,要什么,不需要知会你同意。”
柳思南说话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面对一些无足轻重的人,她隻愿意去找最精准简洁的词,懒得去委婉提点。
这番话的效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神色。
临夏的眼睛又红了一圈,对李锦屏委屈道:“夫人……”
“第三,”柳思南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步恰好能让她同时看见李锦屏与临夏,“盐粒被我托付在前妻家里,并非赠予,而是寄养,我会继续追查它有没有收到其他伤害,如果有……我会追究你们两个人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