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方千耀,看着又重归宁静的宅院,沈照终于如释重负,一屁股坐在了走廊边上。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了刚才那包糖,随手拿出一颗放进嘴里。
沁甜自舌尖蔓延,沈照闭上眼哼了一声,然后毫无形象地往后一倒,整个人呈大字状躺在走廊上,两腿惬意地晃荡着。
待在宅子里什么都不好,唯独一点让沈照十分满意,那就是压根不用管旁人的眼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现在就等着方千耀把指纹提取出来了,他实在是想知道那扇门背后到底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话说回来,尽管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糖了,但嘴里这颗未免也难吃得太堂而皇之了吧?毫无层次感的甜味,甚至都比不上小时候父母随手在路边超市买的便宜零嘴。
苑同云怎么会随身携带这种糖?就算是甜食爱好者,以他的财力,怎么想都应该吃的是更高档的东西吧。
有钱人的品味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沈照翻了个身,一手枕在脑后,沧泽从屋内出来就看到沈照在地上打滚。
“如果你是犀牛的话,一定是皮肤最健康的那个。”他言简意赅地评价。
“哼,”沈照抬眼瞥了瞥沧泽,“你小子说话可真难听啊。”
他从纸包里掏出一颗糖,朝前扔了过去,沧泽手一扬接住,把糖丢进嘴里,“被戳中要害就要搞偷袭吗?”
“看来你对偷袭的定位还很模糊啊!”沈照哼哼几声坏笑,又抓了几颗糖朝前一丢,可惜沧泽眼明手捷,只是单手一挥,就在身前立起了一道风墙。彩色的硬糖被风承托着停滞在空中,然后沧泽施施然摊开掌心,糖就悉数落进了他的手里。
“哇,”沈照啧了啧嘴,“真不想跟你这种外挂选手一起玩。”虽然这么说着,但手里已经抓了满满一大把糖,话音未落就一齐丢了出去。
沧泽酷酷地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本以为这次糖粒又会被挡住,可没成想风墙却迟迟没有蓄起,等沧泽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丢过来充当武器的糖果砸了个满脸。
硬糖骨碌碌掉到了地上,弹起落下,落下又弹起,气氛一瞬间变得尴尬起来。沧泽被砸后还呆呆站在原地,沈照从地上爬起身,干笑着打哈哈:“哎呀,那个啊,你怎么不躲呢?”
沧泽没说话,冷着张俊脸背过身,沈照忙追上去,“喂,生气啦?”
沧泽一声不吭径直回到自己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只留下沈照一个人站在长廊尽头。
“喂,沧泽,你真生气啦?不至于吧?”
他敲了半天门,屋内才传出沧泽闷闷不乐的的声音:“走开,我要睡觉了。”
“才几点就睡觉,睡得着嘛你!”
屋里彻底没了声,沈照自讨没趣,只好挠挠头悻悻走了。
沧泽坐在房间里出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已经是地同床共枕。
“你想让我恢复记忆的话,那多做一些以前做过的事,总归是有帮助的,对吧?”
“嗐,愣要说的话,像这样什么事都不干,只是心平气和地躺在一张床上睡觉,好像还真是第一次。”
沧泽不置可否地哼了哼,又问:“那我们平时躺着的时候都会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沈照撇撇嘴,“都是些少儿不宜的事。”
沧泽唔了一声,若有所思道:“所以我们是伴侣的关系?”
“伴——”沈照险些被口水呛到,连忙坐起身面向沧泽,指着对方的鼻尖澄清,“谁告诉你我们是伴侣了?我是人,你是龙,而且还都是男的,伴什么侣!你的思想太危险了你知道吗?”
沧泽气定神闲地眨着那双灿金色的眼眸,“对某种观点反应过大,一般会被判定为做贼心虚吧。”
“谬论!”
沧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垂眼望向沈照的肚子,“不是伴侣也可以生孩子吗?”
“……”沈照无言以对,躺回床上拉起杯子蒙住头,“你问题太多了!我困了,睡觉!”
沧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安静了好一阵子,才再度开口:“沈照,你睡了吗?”
“睡了睡了!”沈照闭紧双眼。
“有点挤。”沧泽低声说着。
“还不是因为你非要一起睡。”
“太挤了。”沧泽又重复了一句,见沈照没理他,便把手臂搭在了沈照的腰上,然后风淡云轻地解释,“我胳膊没地方放了。”
热意袭来,沈照抖了抖眼皮,垂眼看着横在腰间的纤细手臂,慌乱地闭上了眼睛。
两人相安无事一觉睡到了天亮,沈照迷迷糊糊醒过来,他动了动肩,那里被沧泽的下巴膈得又酸又痛。
这家伙该不会一整晚都把下巴搁自己肩膀上吧?
沈照翻了个身,面向还在睡梦中的沧泽。熹微的晨光像雾一样,轻飘飘笼罩在那张莹白的脸上,让本就美丽异常的脸庞愈发如梦似幻。
沈照伸手捋过沧泽脸颊边散落的银色长发,柔软的发丝从掌心滑走,留下丝丝凉意。他情不自禁戳了戳沧泽的脸颊,沧泽皱起眉,却仍是闭着眼睛。
“起床啦。”沈照难得温柔,人果然难以对美丽的事物有所苛责。
沧泽蹭了蹭沈照的手,然后手脚一抬,紧紧将沈照揽进了怀里。
“喂……”沈照意思意思推搡了几下,觉得这样撒娇的沧泽还挺可爱的。正打算睡个回笼觉,就感到大腿一侧被某个硬邦邦的东西抵住。
这个位置,这种硬度,该不会是……
沈照浑身僵硬地掀开被子,果然看见沧泽胯下的东西正翘得老高。
“我靠你这条笨龙!”沈照一腿蹬开沧泽,掐住那张刚才还赞叹不已的脸破口大骂,“快给我起开!”
沧泽不明所以地被掐醒,一脸的睡眼惺忪,“你干什么?”
“你自己看下你在干什么才对!”
沈照抬腿顶了顶沧泽的胯,沧泽低头,愣了几秒后才红了脸庞,“我不是故意的。”
沈照红着脸嚷着“你自己解决一下”就想下床,但他睡在里边,沧泽看起来也没有让他一让的意思,只好抬腿准备跨过沧泽好从床上下去。可腿刚越过沧泽的腰侧,沈照就有些后悔。
——这姿势未免太尴尬了。
他想赶紧从沧泽身上跨过去,谁知对方竟然毫无预兆地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你干嘛!”沈照被拉住,一屁股坐在了沧泽胯间。
沧泽的手沿着沈照的腰线滑向了屁股,那轻车熟路的动作让沈照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根本没有失忆。
“你帮我。”沧泽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早餐吃包子一样。
沈照满脸通红地挣扎,“白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沧泽抬眼盯住沈照,亮晶晶的眼睛充满了杀伤力,“不可以吗?”说完还再次确认般眨眨眼。
沈照一时没把持住,晕头转向间就已经把手伸向了身后那团隆起。可等手真正摸到那滚烫的东西,他就立马后悔了。
“不可以说话不算话。”沧泽按住沈照的手腕,声音略带沙哑,慵慵懒懒地,撩拨着沈照的心弦。
沈照咽了口唾沫,隔着布料握住那滚烫的柱体,带到了自己胯前。勃发的物什顶端已经把衣衫濡湿,隐隐散发着热气。
就当是给沧泽恢复记忆吧,沈照闭起双眼紧了紧手心——
“哥——”沈二的声音伴随着屋门被推开的响动,在这静谧的早晨中显得尤为嘹亮,“你们起床了吗?”
沈照“哇”地一声怪叫,吓得摔下了床。
沈照揉着摔得不轻的屁股跟在扛着锄头的沈二身后,沈二边走边忧心忡忡地回头,偷偷瞄着神色阴沉的沧泽,小声问:“大哥,我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你朋友生气的事了?他的脸看起来好可怕……”
沧泽临出门前被沈照强行换下了那身白衣裳,眼下正穿着一身的粗布麻衣,头上还压着顶破草帽,正满脸的低气压走在最后面。
沈照笑了笑,摆摆手道:“嗐,没事,他的脸就长那样。”
三人来到张婶家承包的田边,田埂上张婶已经牵着几头牛在等着了。也许昨天被放了鸽子,她表情看上去有些阴阳怪气。
“哎呀,沈大沈二,你们今天还找了个帮手哇?”
沈照横竖当做没听出来,笑呵呵打着招呼,“可不是嘛,昨天没来,今天特意带了我的好兄弟一起,可不能耽误了您。”
张婶伸长脖子去看沧泽,“哟,这细胳膊细腿的,能干什么活哪?”
沈照伸手压低了沧泽头顶的帽子,嘿嘿笑道:“人不可貌相嘛。”
“听说你昨天在集市上买了条龙?我还以为你们发达了,今天不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