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云舒窈抬眸看向面前的微生煦,心道:“只怕这事,裴氏也早就知晓,甚是有意促成。否则按照裴氏的习惯,这冯褚的旨意未下达,他们就会派人来游说微生煦。
说到底,冯褚是想借此事抬高自己的贤明,微生煦也是故意落拙。王铬不过是整件事情的一枚棋子,微生煦在利用他,冯褚便乘时吃了这棋子,而后弃之。”分析至此,云舒窈不禁替王铬感到可怜。
可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正是他这可恨之处造成了他自己现如今的局面,也无怪他人利用他了。
至于微生煦口中所言,为喜欢之人必须和身份不明甚至可能为官妓的女子成婚。依照微生煦的平日里生活习惯来看,她喜欢之人莫非是……
云舒窈暗自吸了口凉气,望向微生煦的目光也多了一丝惊愕。微生煦立刻从她这眼神之中读出云舒窈多半猜出了自己喜欢之人是谁,否则又岂会流露出如此神情。
微生煦毫不忌讳地苦笑说道:“云娘子莫不是认为本将军是古怪之人。”
婚宴前夕(一)
云舒窈却隻微微摇头,朱唇轻启问道:“那人可知你喜欢她?”
此言一出引得微生煦连连苦笑,微微颌首如实说道:“她自然知晓,只是她觉得我不该对她有那般心思。”她说到此处,目光飘向营帐之外,“所以我镇守在这边城也未有何不好。”
“让你迎娶身份不明的女子,她也知晓?”
云舒窈的这个问题虽然没有得到微生煦的回应,可她光瞧着对方那黯然的眼神也能明白个八九分了。云舒窈心中明白眼下处境她们皆是可怜之人,只能相互扶持才可度过眼前难关。或许是触及了云舒窈心中柔软的部分,她稍稍上前轻轻环抱住眼前人,没有言语只是用白皙纤细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微生煦的后背。
面对云舒窈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微生煦身子蓦地一僵,却因为云舒窈这安抚式的拍打又稍稍放松了些,脸上的表情也不禁轻松了几分。
云舒窈身上带着那淡淡的白梅清香,濮阳边境并没有白梅,但在邻国怀安国倒是有不少白梅,怀安帝曾派使臣给濮阳帝送来了几株,现如今大部分地种在她那名义上的长姐裴秀的寝宫之内。
微生煦情不自禁地想要抬手轻轻回抱云舒窈,可在指尖在离云舒窈衣裳仅分毫之时,又戛然而止地收了回来。应当是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些便将手握成了拳,平滑的手指尖稍稍嵌入了手掌,带来了些许刺痛感,让微生煦的情绪有所平复,低低地对云舒窈道谢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