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拿回一部分主控权,和一点底气。
原因么,总是有的。
大概是因为这场爱情里,终于不再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嘿。”他试探性地出声。
申屠念是没睡,但也没应,她今晚满腹心事,却说不出半个字。
“申屠念。”他念着她的名字,修长好看的手正捏着她的腕子轻轻摩挲。
这动作很暧昧,又拒绝她,又勾引她,真是妖孽。
申屠念不太乐意地“哼”了一声。
知道她在听就好,赵恪亲了亲她的额头。
他想和她说说话,告诉她一些被时光吹旧了的细节,他想她应该知道。
申屠念枕在他的胳膊上,额头抵着他的颈窝,他一张嘴,下颌开阖的动静传到皮肤上,清晰明确,男人性感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存在感极强,她想敷衍都难。
他开始扯闲篇。
说起家里的小狗最近没什么精神,可能是因为她离开太久的缘故;说起那颗圣诞树,松针散了一地,她下次再见到估计枝干都光秃了;说起临起飞前在机场看到了彩虹,她若是见了也会觉得惊喜。
这样琐碎的小事他说了许多,有点唠叨,但温暖,那话锋打着圈绕,从北市过度到南城,绕回到那些熟悉的事物上。
他说沉贤好像真铁了心要追秦榛,头朝南墙,谁劝都没有;他说林子这个年不好过,大年叁十团圆饭吃一半就溜了,一脚油门直奔远方,最后在高速服务区被他表哥拦了下来,拎回家相亲到年初五,一天见俩,午饭晚饭,安排的满满当当。忘了说,他表哥是退役赛车手,逮他一个业余在逃司机是绰绰有余;他说这群人里过得最舒心的当数周家宝,何止惬意,还越来越得瑟,因为婚姻幸福家庭美满,轻轻松松羡煞旁人,这个旁人大概率是沉贤。
申屠念半阖着眼,偶尔几秒跑神,她心乱,思绪不受控的乱飞,只在他娓娓道来的音色里,一遍遍被拉回主线。
他声音好听,语调安心,连带着故事都变得很动听。
直到赵恪说起他家里的事,申屠念收起了一部分心不在焉。
就像课堂笔记上被标记双划线的部分,他前边铺垫了这么多,该划重点了。
他很少提及自己的家庭,因为申屠念从不过问,还附带一种不想过多了解的调调,似乎“家庭”这个语境,在那她儿永远是不愿多聊的话题,赵恪知趣,他很清楚她在逃避什么,他从不勉强她必须参与。
今天估计是意外,申屠念想,其实这次从见到他的那一秒起,都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