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深回到教室时英语课已经上了大半,一众人都跟着英语老师的打趣起哄,唯有沉晚的视线落在他镜片后眼尾还没褪去的残红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秒。
她太熟悉这种类似事后的情态了。
水洗过一样残留着水汽的眼睛,幽黑湿漉,泛着青苔的微潮,淌着水草的凉软;冷水泼湿迟迟没能干透的发根鬓角,墨一样濡湿地贴在皮肤上,分不清到底是水还是汗。
鼻尖似乎还能嗅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香。
腿心贪婪地往外吐出一股水液,小腹深处冒出密密麻麻的痒——
然后那双在起哄声依然保持着绝对平静从容的墨眸,径直对上了她的视线。
沉晚手里的笔一顿,率先移开了眼。
“进来吧,以后可别迟到了。”
在英语老师尤带着善意的笑声中,那道薄荷香随着他规律脚步一步步朝她走近。
然后在她身边有了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一刹那停滞,伴着她身后被拉开椅子的细微动静一起,缓慢落了下去。
他在看她。
沉晚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身后的视线,若有实质般发烫地抚过她耳廓侧脸,落在她脖颈。
她感觉到热。
身体反馈的渴望让她觉得烦躁,笔尖抵在书页上,笔记都透出一种直白的不耐烦。
她重重靠到椅背,撞得那紧挨着她椅子的后桌一下晃动,凝滞在她颈侧的视线终于有了动静。
那股叫她浑身发烫的注视移开了。
然后,她感到她抵在椅背上的后心位置,被指尖隐秘地划拨了一下。
沉晚呼吸一窒,一种无法言喻的愤怒被骤然响起的下课铃打断。
几乎是英语老师前脚迈出教室门,沉晚后脚就紧跟着出去了。
谢忱被叫到校医室时还有一丝忐忑紧张,他虽然知道沉小晚一贯身体很好,但在看到她盖着薄被躺在床上时还是没忍住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沉……”
“帘子拉上坐过来。”沉晚第一时间睁了眼截断了他那紧张得发颤的话头,“旁边有免洗消毒凝胶,先把手洗干净。”
谢忱听着她一如既往的冷淡语气,心立刻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