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叫人:“湖仔!老——”
虽然他情绪激动,口齿却变得很不清楚,段需和听不懂他后面在说什么,他吓得赶紧拨打急救电话,但是接线员说她们过来要两个小时,可能错过关键时间,让他先自行送医。
段需和慌了手脚,甚至不敢上前去控制情绪激动的老人,他颤抖着手在通讯录里疯狂翻找,想叫人来帮忙,老人半身趴在柜子上,推倒了一片杂物,似乎在找什么,段需和怕他万一找出一把刀来砍伤到自己,赶紧在边上把尖锐的东西都先抢走。
过了一会儿老人终于安静下来,他两手空空站在原地,他看着段需和,又好像看着他身后很远的地方。
“对不起,我这身病……”
似乎是在说这几个字,听得不甚清楚。
话没说完,他就倒下了。
人由太多东西组成,脏器、坚硬的骨骼、还有层层包裹的皮肉,段需和不明白,倒下的时候怎么这样轻飘飘地,碰到地上,只发出轻轻一声“咚”。
像一颗棋子被推倒那样。卧在棋盘上的时候,它也不知道这就代表输了。
帮着医生把老人推进去,段需和又马不停蹄去缴费,怕到时候有什么手续接不上。
具体的费用还要看初步诊断的结果,段需和拿着那几张浸着消毒水的白纸,茫然地站在病房外。上一秒他好像还在慢悠悠地洗脸,怎么突然就站在这生死攸关的门口了。
他想得太出神,连身后什么时候有人都没发现,谈择就像凭空出现一样,突然在背后叫他:“段需和。”
他是地分开。
谈择认为只有第一句话是有效信息,后面不必再听。
段文方坐下来,在他昂贵的、独一无二的檀木椅上,冷冷地说:“冲动的时候把事做绝,到头来后悔都来不及。我奉劝你,安安稳稳地待在你原本该待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