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下好几次的经验,我有种我的工作台其实就是宋桦个人会面的预约柜台,她的专业素养,个人魅力,让每一位回流enti:dote的客人,都像是她远道而来的友人。
更不用说,还有跑来蹲点想抱得美人归的。
「在想搭配吗?」
闻声,我已经不会再轻易的被宋桦给吓着,每次都出丑,实在太丢人了,「嗯,但说实话,我没喝过多少酒,所以只能上网找资料而已。」
「将认为可行的搭配方式写下,等会下班时交给我。」
「其实我已经将想法跟资料整理好了,我现在就可以传给你。」既然宋桦都这麽问了,现在不刷点好学生的印象分数,何时刷。滑开手机,我将文件传到了宋桦的e-ail,「你有空的时候再看就好了。」
「早上才出的菜单,现在就有想法了,不错。」
眼见宋桦已经低头查阅邮件,抿了抿唇,犹豫了下,我说:「我刚刚在想,你都是用什麽方法学习、练习,又是花了多久时间,才让自己变得那麽专业。」也许是最近两人的心意彼此早已心知肚明,所以这种叹息中带点娇的语气,我竟也这麽毫无防备意识的说出了口。
语毕後,我见宋桦听闻我的话後先是眨了下眼,而後她将手机收回口袋,转头看向我。对着我的眼睛,宋桦语气平缓且声量适中,「首先,人不进,必退。韵昀,无论你实习结束後,是否还会选择继续从事这个行业,但有一点你千万要记住,必须保有永续学习的积极心态。」
「这道理适用於任何事。若你询问的是进步的方法,那麽多阅读,多观察,多实际c作,多请益经验之人,绝对是成事的捷径。再者,若是有了些羽翼,便是传授。」
「世道啊,不过就是那句老话,努力不一定有成果,但不努力,真的什麽都别想了,哪来那麽多踌躇不前的藉口,快活前必定得挣扎。可,光说不练是糟糕的,这种半桶水心思并没有强上多少,甚至可以说这种有想法,没实际行动付出的人最为虚度光y,没成事也就罢,连捞乐子也不尽快意吗?」
原来,我们不是没有话题。
看着老生常谈的宋桦,我发现,她是不是也同样困扰着我们之间为何如此胶着,明明只要我们谁多放下一点身段,让步一点根本无关紧要的矜持,是不是,就能好好的跟对方坦然相处了?
她有许多人生经验能畅言,我也有处理不来的问题可以请教──
这一来一往间,不就是「我们」了吗?
「今天下班後在更衣室等我,我们一块走。」
抬眸,我猜不到宋桦这麽说的想法及用意,只是,这一次,看着她语毕後面带微笑的脸庞,我不由自主地用力点下头。
与bonnie交接完收银後,我看了下手表,已经b平时晚了两个钟头下班。
稍早前,因为东南亚现在正值霾害的季节,室外的空气品质以及视野能见度低下的关系,导致近期时不时会有多段航班误点的情况发生。
而我看着提早上工的晚班同事们不断来回进出吧台及厨房,就能知道离我们最近的check大厅该是如何「热闹」来着。
听前台的同事们调侃,说这种情形就像ch0u乐透似的,被通知将有多段航班迟到的时候,当下所有当班人员的表情,叫一个透心凉,心飞扬,这合情合理的「凉着」真的是「天意」呀,资本家你们能耐我何?
然,能见度好转,飞机降落後,准备迎接这一群旅客的同事,真的,就该尊称他们一声哥跟姐。
蜂拥而至的客cha0哪能算得上什麽苦差事,这是喜事,开业不就为了生意临门?但,这重点来了,如果旅客们的心情都是以浮躁为前提,别说再推销业务的机会堪称渺茫,这时候,只要不小心勿触了客人的情绪点,可是会直接吃上客诉单的。
毕竟旅客在飞机上的时间久了,行程被耽误了不说,情绪跟t力或多或少一定都受了影响,更别说抵达酒店後又看到一群人都在等待check的场面,除非是准备计画longstay的旅人,不然十有,每个同事都要立马转职为拆弹好手。
而今天,我们的接待大厅看上去像个运动馆似的,准备check的旅人们身上身下都是大大小小的运动背包,会有这场面全是因为後天市中心这里将举行一场小型的国际马拉松活动。
在等待期间,有些旅客甚至已经在大厅里做起拉筋的舒缓动作。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这群人有着共同目的及ai好,他们多数人相谈甚欢,没有起初预期的不耐情绪,甚至可以说enti:dote今次的繁忙就是因为这些人的私下聚会实在是太过热络,一批又一批的旅人走进厅面里直接开启了交友模式。
这也间接让我开饱了眼福,我真的没看过bonnie双手摇酒的名场面,兴许是受了现场活络气氛的渲染,向来只走雅兴慵懒的enti:dote,现在居然一点都不格调慢活了。
吧台处,欢呼及惊叹声四起。
我朝声音来源望去,bonnie不愧是每年持续攻占亚洲50的调酒师,明明眼前的人cha0已经足够酝酿起暴动的暗涌,但她依旧维持着她独有的优雅气质。
桌面上,排满了等待bonnie手艺的空杯。
手起酒转,耳边,是冰块迅速敲击杯壁的激昂碰撞,那清脆俐落的晃荡次数,像极了演算过无数次的数学公式,一来、二回、三晃,四摆,五收──
bonnie手中一点拖沓、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她这种气定神闲的稳当输出,堪b赌桌上无论战局如何风起云涌,依旧是站在中央稳稳维持局面的发牌员。她参与其中,却不同流。
bonnie完全控了场,除了开始些微出汗的额前外,她的双手,作为她身上此刻唯一剧烈活动的地方,腕上的袖口居然依旧维持着平整及乾燥──
不愧是王牌调酒师。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与宋桦一起走出公司时,天se已经转暗了不少,对着我说话的同时,宋桦也朝落地窗後的bonnie做出空气碰拳的打气手势,「今晚财神爷眷顾了。」
「yes,这个人cha0太疯狂了!而且,bonnie真的好厉害,一夫当关呀,而且双手调酒也太帅了吧!你看那个手稳得跟机器一样似的,我的天,我能来enti:dote真的太幸运了。」
说话间,我还是频频回头看往bonnie所在的吧台,明明整个人b我小上一号,但她的手臂ga0不好b我还要有力,不断摆动摇酒──难道她的肌r0u都不会酸胀吗?是装了几颗劲量电池?调酒跟花耍都很需要t力的,而且点单量又这麽多,不行不行,我真的太佩服她了,五t投地的那种。
就在我转身准备要从背包里拿出ez-lk时,身旁的宋桦突然伸手将我的身t往她的方向拉了下,说道:「前面是地铁了,你在这麽一步三回头,会撞到人的。」
点头,我继续拿卡片的动作,但试了两次的角度後,我发现宋桦的手指并没有放开我的上衣,所以我的手实在g不到我的背包里,看着她像是拎着什麽小动物的手势,我只好开口:「我拿个卡片。」
直到通过了机台,上了车後,我才後知後觉的想起,不对,我就这麽跟宋桦走了?也不知道该先问目的地或是接下来有什麽行程?
站在我身旁的宋桦正在用手机打字,看着她神情专注的侧脸,我暗暗地在心底叹息,将视线转向玻璃窗外,眼前越渐空旷的景se,与我那华厦林立的宿舍方向完全不同,这是地铁绿线的方向──
也是通往宋桦住处的路线。
等等,我老好人x格这事得一码归一码,虽说只要不是太麻烦的事,基本上是来者不拒、有求有应没错,但回想一下,我平日里是这麽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吗?就算是喜欢的人?
一口郁闷的气就这麽被自己的情绪堵在x口。
身旁的宋桦依旧忙碌着,见状,有点负气的,我伸手从包里拿起耳机直接戴上,接上手机後,我点开下载在手机里的韩文单字有声书。
回想着今早在车里翻背的单字,嘴上跟着默念发音的同时,心里也分神地感慨了下,原本,手机里的资料夹装着的是已经自学了一段时间,也深感兴趣的日文,但因为宋桦的关系,原本保持的习惯、步调,开始一点一点地受了影响,潜移默化改变着。
是怨念吗?
不,其实我知道其中的心态是完全不一样的,没有什麽可辨解,是我自己决定放纵了。
现在,我的确是想要多一些,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想多了解宋桦,与她更接近些,尽管只是她习惯的语言,也想多认识一点。
而现在,又是贺尔蒙在作祟吗?明明车厢内的空调温度是宜人的凉爽,但我身後的汗正不停地沁出。
身t的本能不断地施压着我的理智,抿唇消受着这gu冲动,我,渴望亲近宋桦,肢t接触的那种。现在,宋桦站在距离我一个拳头宽的左侧,目光下移,我──想触碰她已经垂放在腿边的手。
压抑的难耐,让耳机里老师的导读声变得刺耳了起来。
按下暂停键,呼了口气,我伸手拭去额前的汗。
「热?」注意到我的动作,宋桦放下手机,她抬眼巡视一圈车厢後,道:「那里有个位置在空调正下方,我们过去吧。」
一语毕,还不待我开口拒绝,宋桦已经牵起我的手腕,拨开人群,把我往冷气的出风口附近带去。
站定後,宋桦转头对着我,道:「这里凉快多了,我们就在这待着吧。」
是刻意的吧?
宋桦的手,在下车之前,再也没有放开过。
不用他人明说,也不用透过眼前的车窗镜面反s,我知道我的脸此刻一定像是在烈日下运动过後那般的通红状态。
两人过招了几回,就算没0透全盘,也算是了解了七七八八,宋桦只是继续轻握着我的手腕,没有再往下试探。
因为,她知道,我可能会「逃」。
在避免尴尬但又想得寸进尺的情况之下,我们两个已经极尽所能的──
用力装傻着。
很想笑出声的,方才还绕在心里的微小心事就这麽简单、突然地被实现了,而这gu甜,是如此的让人感到後怕。
对於身旁的这个nv人,我定会越陷越深,越来越贪婪,最後,我将完全无法自主所有情绪,她的喜怒哀乐,也会是我的喜怒哀乐。对於崔苒,我还能自持的表态立场及想法,那麽,宋桦呢?
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回应,一句撩拨,我只不过是想弄个明白,心海就已经掀了不下一次的浪,如果,她权谋的是更加深层的慾望,那麽,我又该如何招架?
我不想失去「自我」,但面对宋桦,我居然连打肿脸充胖子的愚勇都拿不出──
说到底,我这是彻底地栽了吧?
面前的车窗上,此刻,那无意识,却上扬的彻底的嘴角,已经替她的主人说明了一切。
放弃挣扎吧。
我对宋桦,已经喜欢得要si了。
面对再一次造访宋桦的住处,下车那会因着整个路程都被这个nv人牵着手腕的关系,方才在密闭空间里勉强内化激昂情绪的下场,就是此刻我整个人似乎有些呼x1不顺畅,甚至脑袋晕忽地感到一阵阵天旋地转。
一路上,紧张情绪带来的身t不适,使得我心底开始不踏实了起来。
亦步亦趋地跟着眼前似是刻意放缓步伐的宋桦,我深深x1了口气再吐出,心里明明清楚这种自我安慰的方式一点安神的效果都没有,但此时如果不这麽做的话,我怕宋桦一个转身回眸,我连最基本的对话能力都将失去,毕竟她的双眼,b她的话语更具备说书人的特x。
持续反覆着呼x1吐纳,直到前方传来电子门锁解除的机械音。
抬眸,只见宋桦已然回头看向我,她侧身让位,b了个请进的手势,将大门拉开了我能直接出入的开阔弧度。
走向前,经过宋桦身边时我轻声地跟她道了谢。换鞋间,宋桦突然在一旁轻笑出声,她一边关门一边走向鞋柜,道:「你很习惯说不好意思,以及对着仅仅是举手之劳的小事道谢。」
「如果你不喜欢这些在你耳里听起来是客套的话语,那麽把它们当成是我的修养好,如何?」
「我不否认你後半段的自我评断,你做事谨慎,很善於察言观se,知道如何与人拿捏妥当的距离,而做到这些的基本功,自然是进退得宜的礼节。」宋桦探手拿过放在柜子里的室内拖,她将两双鞋放在我们的双脚前,在我又反sx地准备言谢时,宋桦像是算准了时机的抬手制止,「与所有人相处圆融不是坏事,但──kristen,你不累吗?」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麽?
咬了下唇,我差点把这句话给说出口。
放过我似的,宋桦早就晓得这次的交流也是趟单程票,她没有在原地等待我的下文,转身径直的朝室内走去,道,「去洗一下手吧,我做晚饭。」
叹了口气,多亏宋桦直接上演一出灵魂直击,我的脑袋现在是完全清醒了。
洗手时,饭厅传来刀工俐落的切菜声,以及微波炉运转的声音。
带着好奇,ch0u了张纸巾擦手回到饭厅後,我并没有直接坐在椅子上等待,而是选择倚在一旁靠近厨房的木作装潢上,静静看着宋大厨的烹饪秀。
nv生与男生掌厨的画风,站在欣赏的角度上,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尽管bonnie的男友在料理时,动作上已经可称作优雅,但也许是生理条件上的不同,nv生的臂力与肢t线条,柔和了速度上带来的压迫感,带来了慢条斯理的雅致。
「喜欢胡椒多一些吗?」放下刀柄,宋桦将配料装好盘,拉开一旁的冰箱冷藏室,取出已经解了冻的鲑鱼。
还没从宋桦的魅力里回神,我直接回声:「嗯。」
听到我的答覆後,宋桦开始在火炉与厨台,以及放置调味料的橱柜前不停轮转,移动间,哪怕只是一秒钟,她手上的动作完全没有停歇过,途中,公司那边甚至还打了通电话与她询问事情。宋桦接通电话的那刻,她拿着茶匙捞了下汤汁递到我的唇边,一边用眼神示意我试味道,一边口头回覆着电话:「rthoas?don’orryjtgivehi20distthat’sit」
「holdodaellhii’offtoorrow」
点名daniel当说客?
又,宋桦明天妥妥的夜班,哪里来的off?
看着宋桦递来的茶匙,我挑眉,rthoas可是酒店的会员,在一次聚餐的八卦席上我曾听bonnie说过,他好像追求宋桦好一段时间了,是追求者里最积极与耐心的,尽管rthoas很早便知道daniel是宋桦的「男友」这回事。
好一出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借刀杀人戏码。
张唇抿了下茶匙,正在心里腹诽宋桦的「一心多用」时,嘴里酸甜的味道瞬间漫延开来,直接打断我心态上越渐黏稠的思绪,温度适中的酱汁正一点一点服贴在舌尖上。顿了下,我将舌头往回卷,目光渐渐上移,脸上的表情甚至来不及收敛,双眼直接因为宋桦的好厨艺讶然微睁。
这个酱汁的口感十分清爽,不重不轻的张扬着它的存在感,在今日的此时此刻、此分此秒前,我只知道宋桦擅於中餐料理,没想到,她的西餐烹调也是十分水准。
宋桦在我的注视下挂去蓝芽通话,她的表情自然,不论是面对我的吃惊神情,抑或她信手拈来的谎言,对她而言,彷佛这两件事就像是ch0u取卫生纸那般的轻松写意。而,面对这种既熟悉又有点烦的窘况,或许我该自信点的猜测,宋桦她可能早就预料到我的各种反应,所以她才总是从容不迫。
拿过茶匙,宋桦微笑,问着:「如何?」
耳根的热度直烧,站稳脚步,我说:「很好。」
也不知道宋桦听得是什麽意思,她少见的对我g了下唇,转身拿着茶匙也捞了口汤汁往嘴里送,她亲自嚐了嚐後,对着我笑语:「嗯,确实挺好。」
看着她酒窝漾起的微笑,再看着她手里我们共用的茶匙,我的心跳完全脱离了原本的节奏,怦然得我脸颊热度直烧。
这个nv人,收敛一下自己的魅力很困难吗!
「我去饭桌等你。」不想再去看宋桦戏谑人的那双眼,也不等她应声,我直接转身离开。
太丢人了,不过就是个简单的taste,我是在慌什麽,弄得像是我提前预支了两人间那明来暗去的暧昧一样。
拉开座椅,正准备坐下时,宋桦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客厅那里有游戏机,想玩的话你可以直接上机。」
「噢,好。」朝着厨房回了声後,我调转脚步,直接转身走向客厅。
虽然来过宋桦的租屋处两次,但每回都是有目的x的匆匆来去,没有机会好好瞧瞧客厅里的摆饰。
虽然宋桦说这里是三人共同租屋,但仔细观察下来,不论是墙壁上的壁画、书架上的书籍,以及造型柜上的摆设装饰品,依照我观察下来的认知里,似乎,没有一处有着宋桦的个人品味。
先不说这些让空间看上去更富情调的陈列艺术品,电视机下方,那与空间说违和不是,说相容x好也不对的游戏机,还有桌边那几乎满到溢出来的零食箱,这类有着寻常人家烟火气息的物品,也与我所知道的宋桦三观沾不上边。
宋桦不打游戏,也不吃垃圾食物,平时的娱乐是很反人类的与健身,基本上宋桦的人设正经八百到我怀疑她是不是哪个游戏工作室经过取向捏造,然後突然在某天一个程式代码错乱,不小心跨境到现实世界的完美npc。
没有任何个人物品在公共空间,这个宋桦是不打算久留在这个租屋空间,或者,仅仅只是她个人修养的t现。
这麽多的猜测,总归敌不过真相,不如开口问一问当事人。
我们的关系里,宋桦明显是主动的那一方,但也因为我的被动,不进不退的黏腻与胶着让我们越相处越不自然,所以,是时候该换我有所回应与探索。
视线漫不经心的游走在书架上,看着这一排应该算是世界经典的书丛,里头分类成中、英、韩三国语言的摆法,等等,居然连《巧克力战争》都出现了。眉头挑起,正准备吐嘲这是要致敬经典还是装个模样时,一本没有书名,书背则是完全纯白的书册直接在这堆经典榜里突兀了出来。
不自觉地伸手将它取出,甫一接触,我的指尖因为纸质的关系停顿了下来,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再生纸。
看着封面,再反手转过瞧着封底——
是没有任何印刷的纯白书皮。
这麽一排书,只有这一本书用书皮包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直接从中翻开了书本。
是本摄影集。
左半边的页面全是摄影师的作品,右半边则是解说,随手翻看下来,这应该是投稿某个商业品牌的作品集。这个摄影师解说的方式很多变,没什麽规则可循,严格来说可谓凌乱。有引经据典,也有很直接的个人表述,或者乾脆借镜某个书名或画名让观看者自己意想。不过不论是何种方式,我可以很直接的给出观看後的感受──
这个人完全没有讨好评审的意思。
不难看出这个摄影师对自己是极其自信的,无论是作品或是文字,彷佛都在说:「错过我将是你们的损失。」
快速翻页後,正打算阖上这本书时,一张相片突然滑出页面掉到地板上。
弯下身捡起时,宋桦突然从厨房端出了菜肴,朝我说道:「韵昀,我们开饭吧。」
宋桦将菜上桌後,准备折回厨房拿第二道菜时,她突然朝我这边看了眼,在瞥到我手里的书本以及我正弯身站起的动作时,宋桦突然笑了笑,她的眼角因着笑意而眯起,声调抑是上扬的询问:「如何?」
目光看向宋桦,我正闪神在她举手投足间不断散发着居家魅力的氛围里,对着她的提问,我直接没理解其意的反问:「什麽?」
听着我的问话,目视着我的脸,宋桦没有答话,只是加深笑意的耸肩再次步入厨房。见着她的反应,正感奇怪间,我将目光重新望向被我捡起的相片上──
相片是以黑白的方式呈现,里头是一个近乎0身的nv人,她的肢t表现大胆,却毫不失细节上的优雅,摄影师将这位模特整个人「沉默」在成堆没有剪去商标的服装上。
若不是方才宋桦的神情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暗示,一见到这相片,我是一定、马上,用着我这辈子最快的手速将它放回书本里!原因很简单直白,那便是相片里头的模特,她该遮的地方是遮,但也就是「刚刚好」的程度而已。
不是我想立什麽清纯人设,只是在这方面我的脸皮的确是薄了点,毕竟这里可不是什麽美术馆或展场,要我以欣赏艺术的角度去慢慢t会摄影师所想表达的含意,着实非常困难。何况──
何况这位模特,虽然她的双耳、双目均被白布缠上,只留下半边侧脸以及唇边那抹嘲讽至极的笑意──就算摄影师再怎麽隐晦那副面容,依我对其主人翁五官的熟悉,这位模特应该,不,是一定就是眼前这位正似笑非笑盯着我低头吃饭的nv人。
「你真的是块宝,都多大人了。」
耳边听着宋桦的调侃,有点无措地,我将眼前的鲑鱼细切再细切,直到稍微张口就能轻易下咽的程度。
没有开口接话,更没有抬头与今晚用了心下厨的宋桦对视,突然之间,就跟她这般倔着。
我好像明白自己为何如此。那麽,是因为害羞吗?也许吧,可我深知这个理由是牵强的,再怎麽陷入恋ai脑,我也不会这麽毫无节制的将理智给完全舍弃掉。
边边角角的捉住了正微妙的心理状态,被「宠溺」的感觉,正透过宋桦的语气向我袭来。
这种再怎麽技巧跳跃也不能过竿的泄气感,让我整个人不断下坠着。
是了,生理上的,宋桦把我看「小」了。
「好好品味一下这支酒。」
思绪飞驰间,宋桦已然起身走到我的身边,她立在我的右侧,缓缓地将手中的酒倒入我的酒杯里,「给你开个小灶,这支酒将会是活动当天的主角。」
听到关於工作的相关话题,我的魂终於是聚拢了些,抬眸看向已经透明了一半的酒杯,顿了下,我伸手将其拿过後放在鼻尖闻了闻,而後我惊yan的睁了下眸。抬手看着杯中物,因为颜se偏浅的缘故,我原以为这会是个让人光闻香就上头的「重口味」,殊不知竟是与其猜测全然相反的淡雅。
手中这gu清冽,让我不由自主的端正起了坐姿。
手指轻轻抚过杯脚,我的眼神微眯,话语也开始因着酒香渐渐斗胆起来,对着宋桦,我说:「经理是在教学吗?」
对着我的怪腔怪调,宋桦没有恼,她微笑了下,道:「这本不是我的原意,但似乎,你目前只接受这个说法。」
闻言抬眸,我的目光追随着宋桦已经动身离去的背影,听着她的调侃,我就着杯沿将唇贴上,轻轻抿了口酒。
与心理预期相去不远,这是支非常顺口的酒。这麽评价虽然有点荒唐,但,我的第一直觉竟是联想到了「禅意」二字。
不知不觉的将酒一口接着一口,过程中,我直视宋桦的双眼,将心得缓缓道出:「头一回喝酒竟是能越喝越心平气和的,这酒真的奇葩了。」
「哦?」
听着宋桦的语气,那里头似乎是兴味参杂着一丝揶揄。
不想表现得我很在意眼前这个nv人的一举一动似的,我直接毫无逻辑的转移话题,「今天怎麽突然想邀请我?」
尽管话题转换得既无趣又生y,心跳也为此飞快得不能自己,但褪去西装,穿着私服的宋桦实在美得让人窒息,更别说她还特地烹调了一桌佳肴,而能独享这一切的机会,还真的不多。
眼见宋桦的眸光晃了晃,一个直觉在脑袋里横生,我的嘴竟直接快过了我的思绪,「今晚你不能说韩语。」
语毕,我从宋桦的眼底看见了惊讶,她整个人似乎因着我这句话暂停了一瞬。
我跟宋桦之间的互动大概空白了一分钟,不,这过程可能拉得更长,或者,其实仅仅只是过了短短的几秒钟?而那些被我拉长的等待,可能,只是我自己的幻觉罢了。
晃了下头,这种脑袋开始放松的反应,已经是微醺的徵兆。
不是吧──我自认酒量虽然说不上好,但也不至於这麽上不了酒桌吧?
话又说回来,这酒jg的度数是多少来着?
「都说酒是壮胆的好物,看来,你也逃不过这解释。」
转正视线,看着眼前已是褪尽笑意,神情肃然的宋桦,虽然对她的情绪转变速度感到一丝不自然,但我仍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此刻宋桦的唇线抿直,她似乎在等待我的反应。
宋桦这副彷佛有话想说,却仍闭口不言的模样,不存在於我的记忆中。
工作时候的她,也是这般不苟言笑的「较真」,但该说那是敬业,或者,在我眼里看来的兢兢业业,无论是何种目光专注的样态,总归来说,那gu自带光芒的领袖气质,让她看起来着实伟岸,令人怦然不已。
──啊啊,我终於知道为什麽今晚会这麽不胜酒力了。
甘甜的酒气在喉头间开始黏腻发酵,眨了下眼,我想将此刻的宋桦记忆得更加分明,尽管我已经快承受不住如此凛然的魅力,直想将视线再次调转闪躲,但,我舍不得离开宋桦的专注,那对视线──直接的让人心尖发颤。
压抑着唇齿间的颤意,我说:「我只是想知道为什麽。」
眼前这个nv人──
「你不明白?」
何不──
「所以我才问了,不是吗?」
──让她跟我一起沉沦。
问话结束的当下,我知道,我与宋桦之间的灰se地带将不复存在。
不得不说,纵容慾念的那一瞬间,我感到无b的快意,心底长时间委屈着的恋慕,终於找到了喧闹的出口。「宋桦」这两个字,搭着微醺的酒驾,正在我的脑袋里横冲直撞的闹腾着。
只是,与正处在混乱高昂情绪中的我相反,眼前宋桦的神se依旧,她安静的看了我许久,不存在想将我看穿的慾望,她仅仅只是对着我摇了下头,手边重拾摆放在桌面上的餐刀餐叉。
宋桦动作优雅且缓慢地切分着盘中的菜肴,目光顺着她的动作下移,我猜测宋桦用餐时的手指施力点与力度大小应当是各种计算过,现在餐桌上的「静」,并非指我们之间的气氛,而是真正物理上的无声。
以往,宋桦用餐时也几乎没有什麽声响,这点真的让我有点汗颜,她的生活也太不放松。well,撇开我已经偏离轨道的关注点不谈,真的不得不说,怎麽会有人连吃饭都像在拍电影一样,还让不让其他人活了。
宋桦放下餐刀准备正式用餐前,她再次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里头似是饱含严厉警告般的──
食不言。
宋桦将仪态摆上了台面,显然地,她不愿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於是她用着最简单明白的方式,斩断了我所有的有勇无谋。
眼见宋桦真的已经将焦点放在晚餐上,对此,我对自己今晚造就的局面,仰头朝着空气笑了──
被自己的幼稚怒极反笑。
晚饭後,宋桦亲自送我到玄关前,倚着墙,她对着我轻语道:「到宿舍後,给我发个讯息吧。」
在离开宋桦的租屋处後,我卸下根本欺骗不了任何人的云淡风轻,咬着唇,我无声的将脸埋在膝间一整路,彷佛这样,我的不成熟就能不再被任何人看见。肇事的人,分明没有资格逃避,但我却还是想将自身的自私自利用任何t面的藉口掩饰,而这个不要脸的狡诈,在酒意越褪越尽的时候,我连调换单位的心都有了,直想拿出手机向明天值班的副理装病请假。
今夜绝对是我无礼了,甚至说我是卑鄙无耻的小人还太过言轻。
我用着半吊子的心态,想强b宋桦将我们之间的那层纸彻底揭示,我受不住这段暧昧,想让一切以喜欢的名义合理化,尽管我对这段关系焦虑无b,完全没有半点安全感可言。
我清楚我的问题在哪,可是,我依旧选择装聋作哑。
但,宋桦是谁?她的绰号可是人间清醒,她怎麽可能容忍我以这种鸵鸟心态来敷衍她。
於是,我今晚的无理取闹,可谓无声胜有声的搧了宋桦一记耳光,真真切切地,嘲笑着她的「识人」不清。
可是,尽管面对这样投机的我,宋桦还是无条件的包容了。饭後,宋桦「没关系」的视线,离去时「我还在」的拍肩──
我真的、真的快疯了。
星辰般遥不可及的你,卑微如尘埃的我──
宋桦呀,我只是想知道,为什麽是我?
关於toubsp;love的活动,身为桌边服务生的我,平时除了情境演练当天有可能会发生的突发状况外,其实没有更多额外的任务是需要在活动前做准备的,但也正是因为我所司职的事就是当天唯一重要的事,所以我才不容许自己有任何一点犯错的空间。
只要不是夜班,我都会向traganar借训练室来练习最基本的餐桌服务,这间教室里有一墙面镜子,所以可以很好的从镜中来检视自己的仪态是否端庄及t面,而我目前对自己不甚满意的其中一点便是我的倒酒姿势,怎麽看怎麽别扭,简直快到无解的嫌恶地步。
将酒杯里的水倒掉,我准备继续调整姿势时,教室的门突然被用力地撞开。
被吓了一跳的我赶紧抬头看向门边,眼前只见伴随着急切的脚步声,许redd整个人像喝醉似的,她的脚步跌跌撞撞的跑到我正在练习的桌边,她惊恐地看着我,气喘吁吁地抓着我的双肩,没轻重的大力摇晃我,一边咳嗽一边道:「咳咳我的妈呀!钟韵昀!赶快!立刻!咳咳你必须taade马上拯救我啊!咳咳咳!」
被redd晃得头晕,趁着她咳嗽的间隙,我赶紧将手中的酒瓶移开放到一旁的桌面上,目光看向门後,等了会也没看到哪个谁出现,对着redd,我疑惑道:「你这个浮夸的反应,是被谁追杀还是遇到什麽不乾净的东西?」
「不是,不是!我跟你说,这b晚上我的ipad突然坏掉不能追剧还惊恐!」
说到ipad,这个redd也是奇葩,她不是一个ai看剧的人,之所以看剧,是因为她在「杀时间」,说杀时间是调侃了点,她其实是在等待。只要一到晚上,尤其是半夜,redd便会完全失去睡眠能力,不论她那一天有多麽疲倦,她就是没看到晨光没有晚安的人。
说真的,起初,我还以为她是x1血鬼来着。
听着redd的哀号,我疑惑,「这还挺严重,工作上的事?」
看她点头如捣蒜,我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道:「这位姐,你嘴巴生来g嘛的,讲话啊?」
终於,redd再次用力地抓着我,她语气急切,讲话开始机关枪式的扫s,也不顾我是不是能听明白:「我跟你说我家主管的老婆在今天早上突然羊水破了紧急送医,对,就是你知道的leo。他的小孩很会算h历,在该si的toubsp;love前一个礼拜急着出来,而且听说离预产期明明还有两个月,换句话说,就是他的孩子早产了。於是leo现在一心扑在妻儿身上,所以他跟我的经理直接拿了不知道啥时才会结束的假期。又然後呢,刚刚莫名其妙我的经理突然在午休时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拿着一叠活动资料甩在我眼前对我说:hey,it''''syou。尼玛,heyphey,我现在就因为他的一句嘻哈问候出现在了你面前,这样你可以理解我的yu哭无泪了吗?」
也许是没预料到剧情竟会是这般走向,也可能只是单纯的redd讲话太快,等我慢慢消化完她这一大段发言背後的起承转合後,我说:「那──欢迎加入?」
「靠北啊,钟韵昀!」
「我是蛮开心你也能参与这个活动,毕竟多了个熟悉的人,我在活动现场也会安心点。」
语毕,redd一脸纳闷地看着我,她说:「我以为你稳了,於公於私,你不是有最大的靠山在背後撑着──等等,这活动有这麽难ga0吗?」
「同一届来实习的,别间寝室的我不好说,但如果是你,一定很快就可以上手了。」将桌子摆好,眼神示意redd赶紧坐好,时间不等人,「你的头脑跟学习能力都很好,偶尔,我还挺忌妒的。」
「哇,kristen,我今天会因为你这句话睡不着觉的。」
「拜托,千万别,我不想为你的爆肝背书。」
眼见redd脸上写着生无可恋四个大字,又拖拖拉拉的坐下後,我挑眉,不再与她拉扯废话,直接从教室的橱柜内拿出餐具摆在她的手边,道:「现在开始双眼全程闭上,然後跟着我的指示走。」
「哇噢,怎麽听上去有点浪漫?」redd一脸痞气,她双手托着下颚,目光充满兴味地盯着我的脸看。
「这哪里浪漫了?」将手掌轻覆在redd的视野前,看着墙上的时钟,距离下午茶当班的时间仅剩一小时,如果眼前这位仁兄还想继续耍嘴皮的话,我是时候该去休息室小睡一下。对着redd,我说:「redd同学,你这张还算清秀的脸在我这是完全零作用,麻烦拿去应付其他感兴趣的姐姐妹妹们。你不想练习的话,我要去午休了。」
「别别别──我开个玩笑嘛,只剩一星期了,你得让我抱佛脚啊,我可接受不了自己出洋相这可怕的事。」
哦?许redd出洋相?这倒新鲜了,於是我挑眉:「这提议不错,我想放你自生自灭了。」
redd闻言後一脸惊恐,见我准备转身离开,她赶紧伸手越过桌面用力的抓着我的手腕,「为何?我们的同学ai呢?」
「突然想看你紧张的模样,毕竟你也算是个十分──假掰的人。印象中,你总是从容应对各种事,这让我有一点不满呢。」
「不是吧,kristen,没想到你还挺腹黑。」redd坐直身子抬眸,她额前的浏海顺着她的仰头细碎着,在这凌乱的缝隙中,我看到了redd平时会刻意向我隐藏起来的唯我独尊,「若不是早就知道你心悦christa,我觉得我俩没在一起真的太可惜。」
「你还真的是口无遮拦。」
「而你也不会真的往心里去,不是?」
这nv人,前一秒还在理直气壮的调戏彼此间的关系,下一秒又马上理智的切割出楚河汉界,这种不娶何撩的即视感,许redd妥妥一个不想安身只顾享乐的花蝴蝶。
被她的风趣及个x给x1引的人倒还好,那就是好感的表现,但如果是栽在她突然心血来cha0的过家家恶趣味上,那就真的是太无辜了。
虽然咎由自取就是了。
「标准是christa的话,我跟你就算八字在合适,父辈在称兄道弟,讲真,我俩注定没戏。」
「等一下等一下,christa优秀是事实,但不就只赢在b我早出生?」
「你没事把你们俩放在天秤上秤重g嘛?就简单一个理由,我们各自美丽会好很多。而且,你突然较真在根本就是一桩无稽之谈的事,是嫌最近的日子无趣了?」
「嘿,kristen,你这麽说可就激起我的胜负yu罗。christa也是这次的服务生,对吧?」
瞥了眼redd,我说:「你想g嘛?」
「g大事啊!就是表现得b她好呗,有这个目标我就动力十足了,还会把这次的活动当成是美差呀!」redd突然一改方才的si气沉沉,她此时双眼放光的模样像极了动画里的赏金猎人,那对眼里的贪婪,喷薄得明目张胆。
没理会又将想法换了一圈的redd,我将脚步转回,对着redd无奈道:「这终於是准备进入状况了?」
「当然,我会全力以赴的学习,直到连你的努力也超越为止。」
「不小的口气。」闻言我微笑,站到redd身侧,我弯身将桌面上的器皿调整了一下方位。关於redd的发言,我不疑有他,甚至直觉认定这只是一件即将要兑现的事实。
我喜欢与自带光芒的人相处,而redd就是这一类人,所以她乍听似是挑衅的发言,在我这里绝对是拥有通行证的。
「kristen,你的认可价值千金呢。」redd看着我,她痞里痞气的笑言:「也挺让人心动。」
「我认真觉得上帝应该派个人来治一下你的糟糕,收一收那些甜言蜜语吧,说多了你的牙不疼,我的j皮疙瘩已经掉满地了,怕。」
redd听了後一脸不以为意,她起身双手一摊,「唉唉,kristen,谈恋ai也是需要一点厚脸皮的。」
「就你这种厚脸皮方式?不觉得还挺幼稚?」视线将redd来回看了一圈,我只有嫌恶这二字能评价,而且还是给予了最大宽容限度的那种。
「方法不是重点,重点是它不中用却中听,只要是心上人的一句夸赞,不论真实或浮夸,相信我呗,就算成熟稳重如christa,她也绝对受用这些小聪明的。」
「准备练习吧你,这麽会说,怎麽不见你生出个伴来。」
「这不就是在等你——欸欸欸!我错了我错了!钟大人,别抛下我不管啊!这场要是ga0砸我说不定会直接延毕啊!你不可以见si不救啊──钟韵昀──」
吵、si、人、了──!
也不管身後的许redd在如何耍赖,我今天想帮忙一把的耐心着实被她的长舌给磨没了。这nv人怎麽越来越聒噪,以前的人设不还挺高冷?b我正在读幼稚园的亲戚家儿子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