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恨了!
柳絮抬头,嘱咐着左严秋:“秋秋姐,你以后出门小心点,别又碰上了。”她默了默又说,“要不你换地方住吧?我给你找房子。这里太危险了。”
“不用。”左严秋回了一句后说,“你才是。”
柳絮一怔,她怎么了?
左严秋冷声说:“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不要傻愣愣地衝上前。”
柳絮原本就因为左严秋受伤发红的眼眶,一下子又润了起来,“我怕你受伤啊。”
她想不明白,左严秋为什么指责她。
左严秋声线肃冷:“难道我不怕你受伤?”
车厢里安静下来。
噢,左严秋是在关心她。
眼眶忽然不发热了,就是心口的酸涩还没褪下。
因为失血,左严秋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唇色苍白。柳絮心疼道:“我才不管。如果下次还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一定还会保护你。”
顿了一下,柳絮补充:“成功保护。”
柳絮的这句话如同凭空出现的水滴,滴在了左严秋心中死寂许久的积潭上,潭面随着水珠漾起了圈圈圆圆的波纹。
可早被死气缠绕的地方,早已满是致死的沼气。潭底更像是藏着恶兽,就算有反应,也很快被吞没。
左严秋垂睫回道:“我不需要。”
眼眶又热了。
左严秋的话就是控制的开关。
柳絮带着哭腔:“左严秋!”
就非要气她是不是?!
“小果。”左严秋轻声叫道。
“保护别人的前提是保护好自己,”本就清冷的人在负伤时,语气淡到空游无所依,可说出来的话却如雷声贯耳,“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不是前面开车的是个陌生人,柳絮已经哭出声了,虽然实际上她现在跟哭没什么区别。
左严秋一直在拒绝她,可又一直在为她着想。
让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有办法狠下心放弃左严秋。
没有办法生左严秋的气。
柳絮眼前模糊,她不爱哭的,可能是被吓到了,眼泪才不止。不然,她才不会为了左严秋哭!
这个讨厌的人!
真的讨厌吗?柳絮又很快后悔。
因为哭,她声音糯糯:“可是现在对我来说,你比我重要。”
左严秋望着纸巾上错杂的血迹,柳絮的手还紧抓着她的胳膊,那般纤细的手指,却因为常年练琴,用着不同于外形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