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吟一眼就瞧出了秋乐与平常似乎有些不同。
“怎么了?”
白吟放下了自己新绣的香囊,先前已经又做了一个,但是夏日里蚊子多的很,她即便多做几个放着也无妨。
“姑娘,白家的小夫人过来了。此刻正在二夫人的院子里头呢。”
秋乐简直都要把头低到地底下去了。
白家,白吟就只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弟妹二人都是后来父亲的续弦所生。
她当初嫁给秦骁印的时候,妹妹年纪还小,否则这样的嫁高门的事情也不可能落在她的头上。
上辈子,她感谢父亲,让她过上了繁华的日子,嫁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的人,可是经历了上辈子,眼前的这一切又算得上什么?
在家中的弟妹都是没什么出息的,全都指望着跟秦骁印攀上什么关系,好一飞冲天。
弟弟白贺庆的夫人张兴兰同样也是小门小户出身,但是尖酸刻薄那都是刻在的骨子里面的,每每上门来必定要从白吟这儿顺点东西去。
眼下管家的人成了刘竿晓,接待的人自然也成了刘竿晓。
白吟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跟着秋乐一起去了二房的红叶苑。
红叶苑里面,刘竿晓皮笑肉不笑的瞧着面前一直在翻箱倒柜的张兴兰。
刘竿晓手指紧紧的抓着瓷杯心里只能辱骂面前的张兴兰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张兴兰拿起了面前的玉簪子,她脸上笑出了花。
“二夫人,这里的东西都是一等一的好,简直比大夫人那的还要好……”
张兴兰笑着笑着,就直接把这只玉簪子放进自己的袖子里头。
刘竿晓脸上的神色已经变了,但是如今又是管家的人,她奈何不了张兴兰,便只能在心里骂白吟。
“二夫人日子过得好,也瞧不上这些物件,不像我家里没有钱,倒不如给了我去。”
张兴兰脸上依旧挂着灿烂的笑,手却已经去翻刘竿晓其他的首饰了。
刘竿晓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的,只能狠狠的瞪着张兴兰。
她大家闺秀说不出什么粗鲁的话,也做不出什么粗鄙的动作。
她从小到大,从未见过像张兴兰那么不懂规矩的人!
白吟来的时候,张兴兰脸上的笑意瞬间暗淡了下来,仿佛白吟不是她的大姐,而是一尊瘟神。
嚼舌根
“大姐如今越发的叫人难等了。”张兴兰撇了撇嘴,身上穿着一身嫩绿色的衣服,脸上就跟变脸似的,一会阴一会晴的。
刘竿晓冷冷的哼了一声。
张兴兰全然当做没听到一样,宽大的袖子里面,张兴兰小心翼翼的摩擦了一下藏在袖子里的玉簪子。
她也并非不识货的,也知道像刘竿晓这样的贵家小姐格外的抹不开面,所以,她才敢那么心安理得的放进自己的袖子里面。
“弟妹如今这是把王府当做自己家了?”
白吟神色平和,但是说的话就不那么好听,让张兴兰一下子有些下不来台。
但是人若脸皮越厚,自然谁也无可奈何。
“大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是大姐的家,自然也是我这个弟媳妇的家。”
张兴兰用手捂着嘴巴说着说着笑了,她不动声色的瞧了一眼旁边正在看热闹的刘竿晓。
白吟全部尽收眼底。
上辈子她害怕白家的弟妹不懂规矩,也害怕在二房和三房面前丢了脸面,哪一次不是顺着张兴兰的?
正是因为捏了这么一点,张兴兰自从嫁进白家,也没少从她这里拿好处。
刘竿晓也知道白吟娘家的几个弟妹是多么的难缠,虽然心里心疼那只簪子,却也忍不住隔岸观火。
“弟妹瞎说些什么?你嫁的是白家,可不是秦王府。”
刘竿晓亲手给白吟倒了一杯水,听到了白吟这话,她有些意外。
她原以为今天这只玉簪子就要这么交代出去了,眼下看来,还能要回来?
白吟这话说的清楚明白。
即便是张兴兰再厚的脸皮,也架不住白吟如此直白。
“大姐,该不是攀了高枝了,就不管娘家的弟弟了吧?”
张兴兰瞬间变得阴阳怪气脸上也没给白吟一个好脸色,她也不翻看刘竿晓的首饰盒子了,自顾自坐到了白吟的对面。
母亲去世的早,她虽然是嫡女,可是到底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父亲一心一意全部都挂在继母所生的儿子女儿身上。
便把前头的女儿当做了一只待宰的羊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