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的他从秀展后台逃跑,坐了漫长的公交车路线,又不停往陌生地方走,又渴又饿,腿都要走断了。
如今倒在一堆破烂前,吸鼻子,反倒觉得躺着挺舒服的。
“你饿了?”
沈阮仪听着觉得可怜,倒了倒身子,说自己外套口袋里有些糖,“他们在给咱们下马威,晚点才会来送饭,你先嚼着糖垫垫肚子。”
于哲点点头:“谢谢哥哥。”
他俩都被绑住了手脚,于哲的手掌很小,伸进外套口袋里还算容易,只是撕起包装有些艰难,沈阮仪建议他:“你放到嘴边,用牙齿咬掉包装纸。”
于哲试了几遍都不行:“我不会。”
沈阮仪让他举着糖,放到自己嘴边,分工合作,包装纸被年长的哥哥咬掉了,露出诱人的糖果,两个小孩像捡到宝贝似的,分赃吃了下去。
那股甜味蔓延在味蕾,不怎么顶饿,倒是解馋,于哲再傻也清楚处境,同哥哥说起话来:“你叫什么名字呢?”
沈阮仪自然是提防的:“出门在外要小心坏人,别随意暴露你的名字。”
于哲学到知识,用力点头:“我前几天刚参加幼儿园毕业典礼,这也不能说吗?”
沈阮仪头疼道:“你好小啊,怎么跑来这种鬼地方的?”
于哲觉得说出来尴尬又丢人,摇了摇头,这会儿倒想着守口如瓶,整得沈阮仪拿他没办法,教他一些别的:“咱们现在遇到危险了。”
“如果有机会,我会带你逃出去,到时候你要跟着我。”
“你还是个小朋友,估计跑不了太远又会被他们抓回来。”
于哲盘腿听着,心里觉得好感动,眼前的哥哥看着好厉害,听着听着,竟是放心地靠在对方身上睡着了。
沈阮仪:“……”
这小孩真是心大,在这种环境都能睡着,看来要逃出去是难上加难了。
不过这小孩看着真是可爱,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睫毛很长,让他这般脾气恶劣的性格,都忍不住想要偷亲两口。
到后来,只因那几个人太过戒备,送来的饭只够维持生命特征,不管饱,遇到不爽的事就免不了要进来揍他们。
别说跑了,那几天的沈阮仪甚至没力气咀嚼饭,以为自己早晚得交代在那儿。
“操他吗的,这少爷的老子到底还来不来救人啊!”
“不会是本来就不想要这孩子了?”
“我早就说过了,他父母是联姻的,老子不疼这小子,能让咱们赚到什么钱来……”
就这样一天接一天。
那几个人实在坐不住,没想到这港城首富对亲生儿子不疼不爱,来回谈条件,像是看穿了他们绝不会撕票,不停地打回旋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