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前的灯光将整座放映厅切割成明暗两个色块,这群神色各异的“人”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面朝光亮,后背和大半个身子却都陷在光照不到的黑暗里。
他们就是今天这场话剧的观众。
他们就是这个病毒世界里,所谓的“参与者”。
司予冷淡地勾了勾嘴角,突然偏头对身后的众人低声道:“记得把身份牌放在显眼的地方,一会儿我可能要借用一下。”
众人不明就里,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他又将目光投向赵呈,很有礼貌地问:“赵先生,可以和我交换一下/身份牌吗?”
大概因为刘寸带来的心理阴影,赵呈犹豫了一下。司予很坦然地将自己的身份牌递到他面前,只松松捏着一角,那是一个毫无保留的动作。
赵呈顿了两秒,最终还是将身份牌递了上去。
司予接过那张写着“女人”的身份牌,温和地弯了弯眼:“放心,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他们刚换好身份牌,就听到一旁传来黑裙女人沙哑的声音:“各位见证者们都准备好了吗?那么,我们的演出,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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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的幕布缓缓拉开,好似深渊底下的魑魅魍魉终于脱掉人皮,现出了丑陋怪诞的原形。
众人跟在司予身后,战战兢兢地上了台。
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曾有过一场大戏,于无声处拉开序幕,最后湮没在荒诞不经的黑白颠倒中。
司予面朝观众席,颇为正式地鞠了一躬,舞台惨白的光线照在他身上,像笼了一层冰冷的薄雪。
随后他站直身子,缓缓开口道:“我叫温楚良,女,32岁,是本起案件的目击证人。我以人格和生命起誓,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都绝对真实,能够作为本起案件的呈堂证供。”
爱与憎,血与火
在陈桂茶的两个孩子还在世的时候,她还不是现在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
两个孩子是一对双胞胎,哥哥叫王岁息,弟弟叫王岁阑,兄弟俩的父亲很早就过世了,由陈桂茶一个人靠做点小本生意养大。
虽然条件并不富裕,但兄弟俩都还算争气,大学毕业后,哥哥面上了一家招标机构,弟弟也进了一家待遇不错的大公司,日子渐渐有了盼头。
陈桂茶还记得王岁阑成功入职的那天,她难得地做了一大桌子菜,一家三口聚在一起,装满啤酒的杯子相互碰撞,兄弟二人的笑容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妈,我现在这份工作薪水还不错,以后您有什么喜欢的东西直接告诉我,别老舍不得花钱,咱们现在出息了,买得起。”
“妈,昨天我们领导夸我办事效率高呢!您等我攒攒钱,今年过年的时候,带您和哥出国旅游去!咱们也出去涨涨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