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起来罢。”那人往二人所在处而来,侍女拉开锦帷,贺葭好奇看去。晋阳王真真生了张好面皮,唇红齿白,眉目间自带一股风流情意,只是眼下休憩不整,形容憔悴,双眼中还可看见几缕血丝。
见到上官珏,李烜眼中重燃希冀,“上官先生,请快进来。”上官珏步入里间,贺葭亦紧随其后。
越往那床,血腥的气息越发浓厚。李烜看了一眼床畔的侍女,对方立即拉起床帷。
“啊!”
见到床榻上濒死的人,上官珏不免惊呼,甚至差点儿往后仰倒,贺葭从未见到师伯如此失态,李烜亦紧张万分,“先生,可是有何不对?”
上官珏定眼看了又看,而后方才收拢神智,“非也,这位姑娘,与小人的一位故人,略为相似。”
李烜闻言冷下眼,有些不悦,但转眼收起了戾气,故作和颜悦色:“原来如此,还请上官先生不要有所保留,治好以后,本王愿酬以金千两,并点沧州所有药行地契。”
上官珏慌然跪地,“王爷,这实在太贵重,草民恐难承担,草民必定竭尽全力。贺葭,将箱中的红木八角盒拿来。”
贺葭立刻卸下药箱,将师伯所需之物递给他。
一旁的侍女搬来圆凳,李烜示意让上官珏坐下。他正欲将丝线缠绕在冯云景腕子,李烜出言阻止:“听闻悬线之法常有差错,不如切脉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细软的帕子,小心盖住冯云景的手腕,“请。”
上官珏只好收起丝线,点了点头,手指搭好。
半柱香后,上官珏收回手,犹豫片刻:“王爷,接下来草民用针刺入这位姑娘的要穴,催活凝郁不动的死血。此一项需要脱去衣物,还请王爷回避,小人亦然,将有我身边的徒儿代劳。”
“好。”李烜毫不犹豫答应。
“草民现拟一方,再请王爷按照药方所需备齐药材。末一项,请王爷尽快购入城中上百年的老参,捣碎后以三兑一的热汤冲之,需得有整整一浴桶的分量。”
李烜让侍女拿来纸笔,待上官珏写好后又召来府中管家,原话传下,并将墨迹未干的药方交予管家,“遵照上官先生所说备齐,切不可怠慢分毫。”
不过一会儿,李烜只留下一位可靠的侍女,出了房间,侍从早就备好了椅子,但他神色担忧,丝毫没有安心坐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