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廷泽只是虚握,没有用力,见他不适便垂下手道。
“昨夜看见你衣服后面脏了一块,是不是磕碰了?”
池方松了口气,摇头道:“没有,没事。”
“老是说没事,让我看看。”
温廷泽并不信他,上前要带他到里边去,池方低声阻止他道。
“温廷泽!这是在金吾狱…”
温廷泽以前习惯性包揽池方的一切,如今二人关系尴尬,他愣了愣道。
“行行行,那你自己涂药。”他没有再强迫池方,又嘱咐了一句,“别捂着不管。”
池方确实捂着没管,此刻温廷泽一提,他也觉得身后有些疼,于是他点了点头。而后一顿,这不是不打自招吗?温廷泽见他果然有伤,他叹了口气插上腰训道。
“京中的事情又做不完,今日不是休沐,你还过来?不休息怎么顶得住?”
“我无妨。”
“那你的下属呢?”
“他们会换班。”
“……”
温廷泽心道他有这么爱这个职位吗?无奈问道。
“明日也不歇息?”
池方本欲点头,想到他还需与柳娘子见面,于是道:“明日…下午。”
好歹还知道休息,温廷泽稍稍放心,“若是不习惯,我给你调其他地方。”
池方听到这句话,抬头生硬道。
“侯爷。”
“我如今不归你管。”
此话一语双关,池方说完转头要走,温廷泽并无干涉他的意思,他调人调习惯了,于是追上去想解释。
池方走在前面,经过金吾卫大门,就见外头乌央乌央一群人,见了池方,他们像是找到了目标,怒气冲冲地涌过来,嘴里一边喝问他们的儿子在哪。
池方一见就知道是昨夜抓的那些人的父母,还以为今日没有这一出,他不预理会,打算绕开人走,可或许是人太多,池方很快就被他们围住,温廷泽见状急忙上前,把他拉到自己身后,挡着众人道。
“都想做什么?!李大人?你怎么也在这?你不想干了?”
李大人缩在后面,听见温廷泽故意点他,不得不冒出头道。
“侯…侯爷…下官…下官那没出息的儿子在金吾狱,这不是家里夫人催着我来看看他嘛……”
“你们呢?都是来找儿子的?挨完板子自然放人,围在这是不是想反邪?!”
李大人听了此话第一个跑路,告罪一声就从人群里挤走了,其他人家看上去是富户,在朝中没有官职,或许是等了半日的哀嚎,此刻他们爱子之心上头,无所忌惮,七嘴八舌地要进去捞人。
温廷泽挡着池方,池方却不老实,他不懂迂回安抚之术,掰开温廷泽道:“按大周律,他们本应再关押七日,如今已是小惩大诫,诸位…”
他话未说完,有一干瘦老头上前就推他,边推边骂道。
“什么大周律!!快把我孙子放出来!!”
池方不可能和老人动手,卒不及防没有站稳,推搡之下往后滑了一步,温廷泽在他左侧,拉住时池方已经撞到了身后的石栏杆,后腰一阵锥痛。温廷泽慌忙扶住他,大喝让看戏的金吾卫滚过来!
今岁的金吾卫大多是贵公子,办差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主,眼见承平侯要算账了要才过来制止。
“谁再闹!一道关押上刑!!”
这边人一多,几个牵头人就虚了,温廷泽明令金吾卫谁闹一个抓一个,那推人的老丈被他儿子扶着,温廷泽上前伸手抓住他的领子拎过来恐吓道。
“把你爹带回去,闹事的老骨头断了朝廷不赔!”
老丈儿子惊恐点头,前面的人安静了,后面跟着起哄的自然不敢再往前,皆面露不服后退散开,刁民还是得土匪来治,温廷泽打了很多年土匪,恐吓人起来真的比土匪还土匪。
他回头想看池方的情况,池方避开道:“没事,多谢。侯爷没事的话先回吧。”
温廷泽无奈,问道。
“这里时常这样?”
“昨晚抓的多,平常没这么多人。”
看来闹事是常有,他想池方应对这些肯定每次都是直来直去,温廷泽时常在外跑来跑去,无法涉及太多,他突然有些后悔让池方留在京中,他问道。
“明日我进宫,许久不见娘娘,你想与我一道吗?”
池方想了想道:“娘娘明日在宝泉寺,我…我有事,下回吧。”
温廷泽问道:“有何事?”
池方的眼睛往下撇了撇,又抬起看着温廷泽道。
“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