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问?:“体会到什么?”
周妩展着笑颜向他挨近,亲昵地抱上他左侧手臂,幽幽启齿:“自?然是,被护短的感觉。”
容与弯了下唇,笑得有些宠,“嗯,谁也不敢与你为难,不管是外人?,还是青淮山的门中弟子。”
周妩很满意,撒娇要他抱自?己,容与犹豫,再次想到那日自?纵之下对她的无礼,多日过去,他仍无法自?我宽饶。
他不敢擅动,只得分散她的注意力,“阿妩,先看看这个,不知合不合你胃口。”
他示意车内矮桌上的那提食盒。
“你给我带了吃的吗?”周妩意外道。
“打开看看。”
周妩照做,挪开盖子,见里面所?盛竟是一盘色泽鲜润的山楂糕。
果红诱人?,看着十分新鲜。
想到向塬先前的话,周妩微怔然,开口试探问?:“这些,难道是你亲手做的?”
容与偏过眼,点?头回:“闻你喜欢,便试学做了一回,过程间却发现并不容易。”
周妩抱着食盒的手忽的紧了紧:“容与哥哥,你如?今眼目不便,厨房对你而言便是危险之处,而且君子远庖俎,你岂能为我屈身……”
容与并不在乎,“江湖粗野人?,诸多不忌,我唯一认的,就是你喜欢。”
周妩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容与阻,他将?食盒内盘子取出,缓声问?她,“尝尝?”
周妩无法辜负心意,她接过银匙,顺角舀下半块果糕入口,酸酸甜甜,沁凉清爽,味道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更好。
“好吃的。”她边咀嚼,边肯定地用力点?头。
容与不动声色,幽幽启齿:“那便好,原以为阿妩忽的变了口味,不爱吃酸,我还担心这礼送不出去。”
闻言,周妩眨眨眼,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定是她命霜露推拒沈昉的说辞,不巧被容与哥哥听到了。
也怪不得方才一见面,向塬便一根筋不对地过来?找茬,原是以为她又?与沈牧有了纠缠。
周妩倒没慌,反正东西她又?没收,而且沈昉要来?给她送果子的事,容与哥哥那日也都亲耳听到了。
她坦然自?若地又?舀了一口果糕送进?嘴中,回说:“变了口味也无妨嘛,你放了砂糖在里面,吃起来?不酸,反而是甜的。”
说着,她主动想喂容与吃,却被躲掉。
容与抗拒得太?明显,周妩很难不觉得受伤。
他没如?实告知的是,白日里他失败过太?多次,本着不浪费农户辛劳的原则,他与向塬无奈吃下不少残品,最后虽也余留不少原料,但?他胃里装的满是酸味,绝绝不愿再吃。
周妩递上的手还坚持着,“容与哥哥……”
容与蹙眉,推给她:“酸。”
周妩不依,趁其不备扑环过去,主动缠上他脖颈,又?将?嘴角事先衔咬好的一小块糕果亲口喂送过去。
容与错愕愣住,而周妩的吻同时落下,甜腻诱人?,叫他哪里还顾得上那点?唇边酸涩。
这样伺食的举动,太?媚,太?惑,容与尚未缓过神来?,周妩已?经与他交颈抵额。
“味道怎么样……”
她眼波荡着,开口声音好似发湿,“容与哥哥你说,到底是酸,还是甜?”
向塬在宰相府附近的巷陌街井足足溜串了半个多时辰, 直到中央街传来金吾卫催门闭户的紧锣声响,他这才?沿原路匿身回返。
树影之下,车舆居暗, 不远处的周府侧门已经闭严。
向塬掀开帏帘上车,刚刚坐入,顿时发觉车内的那股淡淡荼芜香味还未散干净, 于是很快猜知到,周大小姐应是前脚才走。
相面半个时辰之久,两人真有那么多话聊?
向塬思吟, 不禁好奇。
“叫你办的事如何?”容与开口, 细微不可?觉的,嗓音隐隐带着哑意。
向塬非细心之人,哪能?察觉,闻言立刻收敛思绪,肃面回复正事。
“我方才?沿路寻看,果然发现不少陋墙暗隅的隐蔽处,存留有玉莲楼的专门传信印迹, 想来前段时日一直跟踪我们,以及在篁幽客栈附近布人监视的就是这伙人。只是师父与玉莲楼楼主闫衡的比武将近,玉莲楼众徒不随他们楼主上山赴约, 反而?逗留京城与我们纠缠, 目的究竟何在啊?”
容与沉思片刻, 道:“或许,他们并不为我们而?来。”
“不为我们?京中现下又无旁的江湖势力?, 尤其师兄如今带伤, 外面不知有多少宵小想趁机来讨便宜,哪怕落伤落残, 也想换得在江湖中出尽一时风头,依我看,玉莲楼的人说不定也打得这个主意,妄想对?师兄袭害。”
“讨便宜?”容与冷声轻笑,掌心向下试着运力?,再?开口,几分杀意凛现,“他们可?以来试试。”
向塬愣了愣,一瞬惊喜:“师兄,你何时恢复得功力?,怎不及时与我说,害我白白担心?”
容与将手放下,轻搭膝前,“只恢复了七八成,但已足够用。”
至于何时恢复,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那次药浴之后血脉畅涌,还是啖食过最?好的药引后,身心皆愉……他知道这样?想很卑劣,但事实是,她就是比得过所有的苦方良药。
向塬彻底安下心来,大笑道:“别说是七八分,就是仅五分,谁能?近得师兄身侧?”
说到这儿,他想到些什么,不由降下嘴角小声嘀咕,“也不对?,你功力?鼎盛时,还不是被周千金轻易就给下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