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似乎是早就准备好的,温度适宜。尤兰达被洛里扶起来,就着手喝了半杯,迷迷糊糊间早把保持距离四个字丢在脑后,甚至嘴巴里被塞进一粒药片也后知后觉。
“…你给我吃了什么?”
尤兰达勉力半睁开眼,这才发现他们离得真的很近。自己几乎被洛里圈在怀里,滚烫的呼吸撞进对方胸膛里能撞个来回。
“退烧药。”
“真的吗?”
“真的。”洛里的声音又近又轻,一边抬手拨掉了黏在她鬓角的发丝。
就算是毒药她也已经咽下去了,尤兰达躺回床上时迷糊地想。洛里又贴心地帮她掖了掖被子,但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打开旁边的衣柜翻找着什么。
尤兰达似乎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也没力气说更多的话。水并没有让她除了嗓子外的部位舒服多少,大脑像是坠了几百斤的生铁,昏昏沉沉的。
当那双手抚上尤兰达的锁骨时她还是忍不住战栗了一下,即使洛里拥有和人类一样温热的皮肤,即使她身上因为出汗已经有些黏腻,那段可怕的记忆所带来的恐惧还是迫使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她阻止洛里的手:“…你做什么?”
“这件睡衣湿透了。”
当然湿透了,淋过那么一场大雨还出了这么多虚汗,现在黏在身上十分难挨。但她闭了闭眼睛,手依旧没有松:“我知道…不用换了。”
“这样病会很难好的。”洛里的声音很轻,口吻却意外的坚定。
尤兰达感觉自己的手仅仅只是放在他的手上,根本起不到阻挡作用。洛里似乎研究了一会儿她的睡衣,发现胸口的纽扣只是装饰,就又轻轻把她抱起来,从大腿处掀起来那件湿泞的套头睡衣。
尤兰达又试着推拒了几下就被他轻而易举的捏住了手腕。她很清楚自己睡衣下除了一条内裤什么都没穿,扭着身体不让这个过程变得顺利,连威胁也用上了:“…你这样我真的会扔掉你。”
她的情绪有点激动,原本小脸就烧得酡红,现在连带着眼睛都红红的。然而洛里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大概她威胁的语气实在有气无力,毫无威力可言。
黏在皮肤上的衣服被一点点剥离的感觉好像掀开她残破但仅剩的盔甲,濒临边缘的情绪快要崩塌了,眼泪成串的掉下来,像是决堤的河水。
“你…呜,不行,呜呜…”她急得语无伦次。
还是被剥了个干净,就连内裤都被顺手脱了下来。她赤裸的被洛里抱在怀里,好像出生的婴儿,但抱着自己的只不过是个未成年模样的机器人。尤兰达伏在洛里肩上,压抑的抽泣,掩耳盗铃一样不去看此刻的情形。
太羞耻了,她混乱的想。
洛里没有马上帮她换上新的睡衣,而是拿起手边温热的毛巾帮她擦拭身体。指尖流连过敏感的脖颈和胸乳,缓慢而温柔,突破极限的羞辱感让尤兰达的眼泪更凶了。
“…还没好吗?”她颤抖的问。
“很快。”洛里的声音就落在她耳侧。
作为混血,尤兰达的皮肤继承了西方人的白皙和东方人的细腻,擦拭过得身体泛着一种奇异而漂亮的绯粉。
毛巾已经缓慢地游移到她的下身,她忍不住合住双腿蜷在胸前,像是一只煮熟的虾子。
“这里…不用。”
她慌乱中摁住停在自己大腿根的手,洛里手上的动作顿住了。他们短暂地对视了一瞬,那双碧蓝色的瞳孔在夜色中显得幽深而平静,但毫无侵略性。
这次没有勉强。
松软干净的睡衣重新覆盖住她的身体时,心才好像重新落回了原位。她躺回被子里,身上已经舒服很多,因为药物的原因眼皮越来越沉,至于洛里之后又做了什么,她完全没有意识了。
不知睡了多久,再睁开眼已是暮色四合,透过阁楼的窗台,恰好能看到外面流光溢彩的晚霞。
洛里并不在房里,尤兰达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睡得很沉,不知是不是托那粒退烧药的福,这觉没有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