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黎抓到关键,“所以,是贵妃给?虞妃下的毒?”
陶澜摇了摇头,“太乱了,对不起怀黎,等?我登上皇位,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江怀黎这次没质疑他要?登皇位,而是疑惑,“为何要?跟我道歉?”
陶澜问:“江昭容对你是很重要?的人不是吗?”
江怀黎没有否认。从?他很小,刚做明王伴读的时候,江昭容就对他很好,在他母亲去世?后,江昭容对他更好了,在他心中,江昭容这个姑母可以算是半个母亲。
即便?她也曾因江鸿责骂过?他,但她从?没做过?实质性?伤害他的事。
江怀黎又?想到,大?婚那天,江昭容给?自己梳头时,镜子里哽咽的面容。和明王不一样,她是真心待他的。
他以前只知道江昭容二嫁进宫,在宫里难免会受些闲言碎语之苦,好在皇上很宠爱她,可以说是后宫中最后皇上宠爱的娘娘。
没想到,这份宠爱是这样的。
皇上的寝宫中,皇上已让明王退下,只留下皇后和江昭容。
刚才说了些话,皇上休息了一会儿才继续说:“近日京城中有传言,说陶明不是朕的儿子。”
江昭容愤愤抬头,“连皇上都不相信臣妾吗?成妾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龙种,皇上自己还不清楚?”
她的语气算不上好,愤怒使然。皇上对此没说什么,他只说:“朕也觉得陶明真的长得和朕一点都不像,心中难免疑惑,就想问问你罢了。”
江昭容抬手,“臣妾对天发誓,臣妾怀的是皇上的孩子,所言如假,五雷轰顶,永世?不得超生。”
皇上忙摆了摆手,“朕只是随口问问,你这是做什么?”
江昭容绷着脸不说话。
皇上看向皇后,皇后问:“江昭容,你可恨过?皇上?”
皇上好像也非常在意这个问题,浑浊的眼紧盯着她。江昭容苦笑了一下,“恨与?不恨,一日夫妻百日恩。”
皇上躺在床上,叹了一口绵长的气,疲惫地挥手让她退下了。
等?她走后,皇上问皇后,“你为何不敢肯定陶明是朕的儿子?”
皇后出?身于将?门?周氏,是对皇室最为忠心耿耿的家族,现在整个后宫,皇上只信任没有皇子的皇后,且皇后心细如发,比他更了解后宫。
自从?那次皇后没给?他肯定的答案后,对江昭容和明王怀疑的种子就种在了皇上心里。
皇后跟皇上说:“臣妾确实不知道,只是臣妾怀疑江昭容另一件事。”
皇上:“何事?”
“当年虞妃中毒最终也没查出?究竟是谁下的手。后来臣妾从?另一个角度想,那毒药皇宫和京城都是禁止的。别说进皇宫,就算在京城流通都难。当时后宫中有三位嫔妃怀孕,对此查的就更严,应该没人能把这种毒药带进宫,并送到虞妃的宫里才对。”
“只有一人有可能。”
皇上呼吸又?变得不太稳,“她、她……”
皇后点头,“只有江昭容可能,那段时间,皇上怕她怀有身孕敏感孤单,准许她随时去江府,也准许江府的人进宫看她。”
至于皇上为何会对她这么宽和,皇后不敢说。
当然是因为愧疚,他那时满心在虞妃身上。江昭容怀孕也需关心,他没能给?到,只能在其他地方补偿,让其他人给?了。
皇后跪下认罪,“臣妾没有充足的证据,只觉得江昭容有这个动机和机会,不敢冒然告诉皇上。”
“那、那和陶明是不是朕的儿子有……有何关系?”皇上疲惫又?急促地问。
皇后:“如果当年真是江昭容给?虞妃下毒,害死了虞妃,可能是她的恨意作祟,她恨虞妃,那是否又?会恨皇上,想要?报复皇上呢?”
皇后又?磕了一个头,“臣妾也觉得江昭容当年怀的是皇上的孩子,可臣妾不确定,那个孩子是不是明王,毕竟明王和皇上实在不像,毕竟那段时间,皇上和后宫都对江昭容有所冷落,关注不多,她做什么都可能且有机会。”
这是非常严重的揣测,就算是皇上问,皇后这么说也非常危险,她又?补充了一句:“刚才江昭容句句在说她当年怀的是皇上的儿子,可从?头到尾未提明王。”
安静的寝宫里,皇上的呼吸显得更加沉重。
皇后抬眼看向他,在他身上看到了压身的暮气,和浓浓的悲凉,连愤怒都被瞬间的苍老压了下去。
不久之前,他还是忌惮两个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儿子,不肯服老不愿放手的帝王。
可源王说他只是被外戚掌控的棋子,早已生无可恋,求皇上给?他一条生路,让他和皇位解绑。
明王又?可能不是他的儿子,哪怕只有一成的可能,他也不能冒这个险,把皇位传给?一个可能不是陶氏血脉的人。
两天之间,翻天覆地,他竟成了一个无人可继的垂死皇上。
堰王也不可能了,那只剩下很多人都未想过?的澜王和六皇子。
朝堂后宫都在紧张地等?待着皇上的决定,他们?不知道病重的皇上在接连的重创下,已经行将?就木。
终于,在这种情况下,尚源大?师回京了,皇上眼里也终于见光。
在听到尚源大?师回京后,好多人都想见他,可他直接被周小将?军一路从?京城大?门?护送到了皇宫。
皇上跟尚源大?师断断续续聊了半个时辰后,第二日,同时召见了皇后、周将?军、丞相和陶澜。
江怀黎也不知道那两个时辰他们?究竟谈了什么,只知道,陶澜当晚没能回王府,是周启亲自来的澜王府。
他神色不太自然地说:“怀黎……不,太子妃,臣接您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