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冷、表情冷、穿得也很凉快,身上只有一件要旧不旧的短袖。
李蕴眯了眯眼,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勉强转动了下,随即恍然地指向来人:“是你?”
那个谁。
“李明……”李蕴眉头紧锁,拼命回想,“李明什么……”
“李明让。”来人报出名字。
“对对。”李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不知为何,有些尴尬。
以前他不认识李明让还不觉得有什么,可那天李明让帮了他,他却打了人家……
李蕴抬手扶住墙面。
刚站稳,李明让就跟避嫌似的立即把手收了回去,速度快得让李蕴微微愣了一下,才道:“我等你几天了,可你每天早出晚归,我连你的面都见不着。”
今晚风大,外面很冷,李明让看李蕴说话时身体不自觉地抖了好几次,便往里走了几步,将身后的门虚虚掩上,回答:“你找我有事吗?”
他知道李蕴在找自己,晚上回来时林叔跟他提过,但他不想见李蕴,一则不管是梦境中还是酒醉后的李蕴都情绪很不稳定,他不想又莫名其妙成为李蕴的出气筒,二则他确实没空,早晚都有兼职,每天回来都是晚上十点多了。
还以为今晚李蕴也不会下楼来着。
李明让没有表情,所有情绪都藏得很深,李蕴看不出对方在想什么,别别扭扭地开口:“那天晚上的事,我向你道个歉,我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没事。”李明让说。
“林叔说我打了你,还把你的衣服扯坏了,你去医院检查过了吗?有任何问题我可以负全责,还有你的衣服,我也照价赔偿。”
李明让脸上的抓痕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身上的被衣服遮着,他并不在意,便道:“衣服用五十块钱买了六件,之前破了当睡衣穿的,你看着给吧,其他的没什么。”
“五十块钱六件?”李蕴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明让嗯了一声。
李蕴看李明让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愣愣地拿出手机做了乘除法。
50除以6。
等于8333333333……
李蕴活了二十几年没见过这么小的面额,如今算是见识到了。
他摸了摸身上,没带现金,于是点开微信的二维码名片:“我微信转你,你加我一下。”
李明让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摸出手机。
等待添加好友的空档,李蕴靠在墙上不动神色地打量对方。
李明让用的手机和他穿的衣服一样旧,没有手机壳,手机边缘都是磨损的痕迹,被宽大的手掌拖着。
李蕴的目光情不自禁地集中在了李明让的手上。
他发现李明让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指骨分明,手背上脉络的走向十分明显,一两根若隐若现的青筋延伸到手腕上方,几乎可以想象到这双手在干活时的张力。
难怪那天抱得动他。
李蕴看呆了两秒,目光正要往下,面前的人放下手机:“好了。”
“哦。”李蕴不得不收回目光,拿起手机通过了李明让的好友申请,顺手转了一千过去,“我也好了。”
李明让没看手机,转而看向一直等在后面的林叔:“林叔,我想跟你说点事。”
“进来说吧。”林叔说完看向李蕴。
李蕴自知是个多余的人,穿好鞋子说:“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啊。”
李蕴酒醒了大半,走路也没那么摇晃了,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前院的小路上。
林叔无奈摇头,和李明让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李明让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到茶几上:“里面有五千块钱,你清点一下。”
“五千?”这个数额对林叔来说不多,但对李明让一个学生来说就很多了,林叔惊讶地瞪着信封,“你还在做那些兼职?”
李明让点了点头,林叔不知道他不上早晚自习,以为他每天早出晚归都在学校学习,他也不打算解释太多,将信封往前推了推:“明天我要出门一趟,可能下午四五点才回来,要干的活儿可以先放着吗?等我回来再干。”
林叔瞪着眼:“你又去兼职?”
“不是。”李明让说,“去朋友家玩。”
林叔一口气松下来:“你这个年纪是该多和朋友玩,李老爷每个月都在给你发生活费,我们也不急着让你还钱,你好好学习就是了,别把自己逼得太狠。”
李明让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端正,一副很听劝的样子:“我知道了。”
林叔看了李明让好几眼,暗叹口气,心想这孩子真是和他爸一样犟,嘴上应着,行动上又是另外一套。
也不知道这孩子究竟在外面打了几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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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蕴家公司的经营范围很广,几乎各行各业都沾了点,他们小团体经常碰面的地点除了李蕴家外就是李家开的私人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