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寡言的李明让和新的环境格格不入。
正在收拾背包时,有个女生从前排走来,犹豫地喊了一声:“李明让。”
李明让坐在椅子上,幅度不大地抬了下头,见来人是她,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惊喜,只用那双褐色眼眸不冷不热地看着她:“有事吗?”
教室里的其他人听到声音,都忍不住好奇地看了过来。
在细碎的议论声中,安瑶紧张地绞着手指,她穿着崭新且昂贵的裙子,长发及腰,典型的乖乖女形象,也是在班上很受男生喜欢的类型。
可她腼腆惯了,只是和李明让对视,就红透了脸。
“你的脸没事吧?”安瑶细声细气地说,“今天下午上体育课的时候,我看见你的脸受伤了。”
“没事。”李明让简洁回答,“谢谢关心。”
说完,他低头继续收拾。
黄昏的光从窗户外面洒进来,落在李明让的头发上和肩膀上,将他的半个身体都笼罩在光晕之中,可他仿佛感受不到阳光的温度,即便没什么表情,也能感受到他的心事重重。
安瑶的目光往下,发现今天的李明让穿了一件不太合身的衬衣。
原本该是浅蓝色的面料被洗得有些发白,衬衣没有任何样式,老气得像是父辈留下来的旧物。
好在李明让的身材条件好,身高腿长、肩宽腰窄,穿着这么一件难看的衣服也不觉得奇怪。
见李明让收拾完了起身要走,安瑶连忙摸出口袋里的东西递过去:“这是我放在教室里备用的软膏和创口贴,你拿着,稍微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吧,要是沾了细菌发炎的话会很麻烦。”
李明让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眼安瑶手里的东西。
安瑶顶着一张红通通的脸,紧张得不敢和他对视,她才他的脖子处,将近一个脑袋的身高差让她内心产生了强烈的压迫感。
不多时,她听到了他客气的回答:“不用,谢谢。”
然后转身就走。
直到李明让走出教室,安瑶都没从怔愣当中回过神来,倒是和她关系很好的同桌走了过来。
“瑶瑶,你好端端的招惹他做什么?我们班上都没几个人敢和他说话。”
安瑶尴尬地笑了笑,掩去失落的情绪,把东西放回口袋:“同学嘛,相互照顾一下应该的。”
“那也得看对方领不领情啊。”同桌忿忿不平地说,“他那人性格孤僻,一看就不是会领情的人。”
“有急事吧。”安瑶说。
“能有什么急事?”同桌没好气地说,“听说他一直在外面打工,估计这会儿赶着上班。”
“他在打工?”安瑶惊讶。
“对啊,你不知道吗?”同桌见安瑶摇头,便压低了声音,“听说他爸之前得了癌症,为了照顾他爸,他连学都没上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打工的。”
a市很大,可他们的日常活动范围就在这一片,所以经常有人撞到在不同地方打工的李明让。
李明让长得好看,以前考试次次拿年级第一,关注他的人不在少数。
“我还听说——”同桌八卦地把嘴凑到安瑶耳边,“他休学期间为了挣钱去夜场工作过,当服务生,给钱就陪酒的那种。”
少爷主子x穷学生佣人
李蕴在家休息了整整一周,萧致恋爱的事给他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他好像陷入了一片没有边际的泥潭里,身体和意识都在不断下沉,他拼尽全力,却找不到一个可以着力的点。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以至于他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只能依靠酒精入眠。
期间萧致仿佛消失了一般,没有给他打过一通电话,也没有给他发过一条短信,只有徐珣他们挺担心他,联系了他很多次。
恍恍惚惚地熬到周六晚上,李蕴的脚养得差不多了,他记起自己应了徐珣的约,不得不强撑着爬起来换了身衣服。
打电话叫张叔在门外等着,李蕴拿起手机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走到楼下遇到林叔,林叔吓了一跳:“小蕴,这么晚了你还出去啊?”
李蕴随意嗯了一声,抓了抓没有打理的头发:“出去散散心。”
林叔知道这段时间李蕴心情不好,一直宅家买醉,李蕴能想起来出门,他自然是高兴的,可李蕴眼下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出门啊。
“小蕴,都晚上十点多了,你还是别出去了吧,等明天再说。”林叔劝道。
李蕴摆了摆手,走到玄关:“我都跟徐珣他们约好了,不去不是放人鸽子吗?”
林叔一脸为难:“可是……”
还没可是出个结果来,正在弯腰换鞋的李蕴一个重心不稳,歪歪斜斜地朝着另一边倒去。
林叔吓得表情都变了:“小蕴!”
眼见就要栽到地上,半开的门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来,稳稳地拉住了李蕴的一只胳膊,那只手的力道极大,竟然直接拽着脚底打滑的李蕴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李蕴也被吓得不轻,脸都白了,甚至好像心脏骤停了那么几秒,他惊魂未定地喘了口气,扭头看向搀扶自己的人。
很高。
这是他的第一感觉。
他的身高都有一米八了,估计来人将近一米九。
而且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