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没有电梯,阴暗潮湿的走道灯泡还有点儿坏,忽明忽暗闪烁着。闻洛恍惚中想起来,自己多年前,在乔山温面前拚命留下的最后一点自尊。
停在301门口,闻洛翻找自己的口袋,掏出钥匙,半天对不进孔里,是乔山温帮她开了门,她走进屋里,打开了灯,转头对乔山温笑着说谢谢。
“我刚搬来,家里简陋,没买茶叶,不能请你进去喝茶了,真不好意思,你”
欲言又止,闻洛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只听见面前女人轻“呵”了一声。
乔山温那双眸子沉淀了岁月,再也不是少时的清纯,蕴含着闻洛说不出的吸引。
乔山温深深地凝视着她,不知是嘲讽,还是感慨:“这么多年不见,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闻洛一愣,迅速垂下眼,自嘲低笑两声,拖着醉掉的语气掩饰心酸难堪:“嗨”
下一秒,女人上前逼近,将自己与闻洛一同带进了屋内,把醉酒的人按在墙上,掐着她的下颚,一个出乎意料的吻倾身而上,覆盖在闻洛的唇瓣。
闻洛睁大双眸,下意识去推,“乔”
“别动。”乔山温的声音隐忍而急促。
“唔!”
女人钳製住她的双手,眯着眼睛再度吻上去。
闻洛被撬开唇瓣,口腔里湿软陌生的触感让她浑身颤栗,手脚发软,呼吸急促。
她不知道如何接吻,更不知如何回应乔山温,发生的东西超乎了她一切的准备,她没有应对能力,就算是从前最暧昧的时刻,她也不敢想乔山温会主动吻她。
全是乔山温在吻她,她紧紧攥着闻洛的手腕把她控制在手里。她含住闻洛的唇像在品尝,不断侵略她的口腔像拿闻洛在宣泄。
对,就是宣泄。
宣泄着自己这八年积攒的怨恨,宣泄自己被抛下后被后遗症折磨的八年。
宣泄自己的思念和讨厌,恨不得将她碾碎,又恨不得就此将她融入骨血。
罪魁祸首就是闻洛,所有的罪魁祸首都是闻洛,她在拿闻洛解决崩坏边缘的燃眉之急。
醉掉的人总容易动情,何况是她曾经最喜欢的女孩。
是曾经吗?
闻洛渐渐不再挣扎抗议,眼神变得迷离,沉醉在这个吻里不住笨拙回应,不知不觉被吻得好深。
不知多久,吻声停歇,乔山温松开她,缓缓退出,唇瓣上拉出一条暧昧的银丝,她掀眸望进她的双眼。
八年前暖洋洋的金发早已不复存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染回了黑色,此刻凌乱地贴在脸上,黏在脖颈,头顶还有正在融化的雪花,整个人湿漉漉的。
闻洛……
闻洛褪去了稚色,五官更深邃,轮廓更清晰,不知道是不是一年到头都在旅行的缘故,这张脸充满了故事感。
她还是很喜欢穿白色,她把长发留得更长,发尾及腰,披散着的样子很美很美,乔山温不记得自己在身后远远看过多少次。
她不告而别,她又无数次亲眼看着她在自己的视线里变成黑点,是她上了瘾的自我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