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虚弱无力,像飘零的枯叶要葬于泥土之中,连风吹也无法将它掀起。
就算是那段最屈辱的日子,乔山温也没听过闻洛用那样的语气说话。
她要做什么?她想做什么?
她妈妈走了,她把乔山温的债还清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的什么也没有了
她那样痛苦那样虚弱,她该怎么活,怎么支撑
她眼前是一片迷茫到不能再迷茫的天空,她该怎么办?
任何人换做是她……
乔山温不敢继续想下去,不一会儿,鹿眠给她回了电话,说可能知道闻洛在哪。
乔山温站在路边等待,她望着正以肉眼可见速度暗下去的天空,眼看最后一缕夕阳也将被吞没,她的心愈发的不安,焦灼万分。
这感觉就好像她站在悬崖边上,闻洛正悬于半空中,她手里拽着的是最后一根能救闻洛的绳子,而绳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崩裂,就要彻底断裂。
是要眼睁睁看着所爱逝去的折磨
想到那样的可能,乔山温腿软得几乎要站不住。所幸鹿眠没让她等太久,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她面前。
驾驶座车窗降下,一张偏冷的明艳脸庞映入眼帘,女人对她说:“上车。”
“闻洛没有找过我,我跟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联系。我也不能确定她在哪。但依照她现在这种一无所有的情况,选择来江城,很大概率是来找她姑姑的。”驾驶座的鹿眠边开车边分析道。
“她姑姑不是已经”
“她姑姑曾经在江城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应该在江城留下了些什么,比如曾经住的地方虽然不能确定,但这也是唯一的线索。”
乔山温急道:“你知道在哪?”
鹿眠说:“或许知道,如果她姑姑当时没有搬家的话。”
当年闻洛来找鹿眠玩,结束后鹿眠先让司机把闻洛送回她姑姑那儿。鹿眠还依稀记得,她姑姑当时是住在江城老城区的一条老巷子里,独自住着一栋带院子的老旧苏式民房。鹿眠之所以印象这么深刻,是因为她姑姑太热爱生活,院子里窗前爬满了蓝雪花,还种了蔷薇,各种用心的布置,把破败不堪的老家伙打理得生机勃勃,让人心生向往。
闻洛的位置在江城,但她跟江城并没有太多联系,唯一在江城的朋友便是鹿眠,既然没有找鹿眠,那她来江城无非就是找她姑姑。
她什么也没有了,唯一的念想,也许就是找她姑姑生前留下的痕迹。
鹿眠前一阵子注意力都在林涧身上,没心思去管别的,后来听说了闻家出事,主动联系闻洛,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又听说闻氏债务已经还完,闻洛在帝都拍电影,以为没事了,就没有再放在心上。
没想到
鹿眠并不记得具体的门牌号,隻记得当年车开进巷子直走后没多久就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