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织年看她泪眼婆娑,心也跟着有点难过。
但也觉得奇怪。
白境虞直接说出了易织年觉得奇怪的点。
她将手从厉心湛的掌心里收回来,问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是现在?”
“什么?”
“你假死了二十年,应该是改名换姓了,一直在别的国家生活吧,国内的网络上根本没有你的信息。”
白境虞瞟一眼白种男人。
“终于挣脱了让你痛苦的家庭之后,你应该在异国他乡过上了理想的生活。这二十年来,你从未和我联系过,为什么选在这个时间点回来,肯定是有原因的。”
白境虞说出了重点:“未必想补偿我。你想要我做什么?”
每次被说中,厉心湛不会露出尴尬的神色,反而会笑得更加温和。
这是一种向下的包容感。
也是种轻蔑。
“境虞,妈妈真的没想要你做什么。相信我,我只是想你了。人老了,没办法和年轻的时候一样心狠,我开始怀念故乡,怀念我的孩子。这不是人之常情吗?真的,我太想你了,最近总是梦到你,梦到那么小小一点点,成天跟在我身后要我抱的你。境虞,你能不能跟我去a国住上一段时间?陪陪我。”
一直支着脑袋没说话,努力将自己当成个局外人的易雪林,神色忽然紧绷了起来。
易织年也忍不住握住了拳头。
意图很明显。
她要带走白境虞。
白境虞:“跟你出国,我的生活怎么办?”
“你现在在投行工作吧?年薪有300万吗?我知道国内投行的情况,这也不算是份值得怀念的工作。”
厉心湛说得云淡风轻。
“跟妈妈去a国,妈妈可以给你提供一年就能赚千万的工作。一千万,美元。你该去看看真正的华尔街是什么样的。”
一年上千万美元,易织年在心里立即用汇率换算了一下,的确是一大笔钱。
白境虞眼睛都没眨。
“你觉得我在乎钱吗?厉女士,你在侮辱我。”
厉心湛被她这么一说,眼泪又开始翻涌。
“妈妈不是这个意思。妈妈只是想要你能过得更开心一些。境虞,这么多年来,你都没有想妈妈吗?”
白境虞正要开口,门口响起焦躁的门铃声。
一下下,不间断地一直摁。
从门禁视频里,白境虞看见了她父亲白决正在双手叉腰,一脸烦躁地原地转圈。
厉心湛和白决,就像两块同极的磁铁,永远相斥。
白决一出现,厉心湛一抹眼泪冷下了脸,半个字不再说,直接离开。
和厉心湛相比,白决显得相当没有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