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夏颜汐被白子瑜圈在怀里,靠着一个单薄的胸膛。
她们策马狂奔,踏碎了被鲜血溅得潮湿的冰雪,似一道闪电衝向了无边无际的阒野。
马蹄声震动,追兵紧咬不松,魏玠左手执缰绳,几乎都要演不下去,太他妈疼了!
叶冬落在最后,抵挡后面的追兵。
白子瑜见后面追兵来势汹汹,喊道:“分开走,回京都!”
魏玠知道任务已经完成,叶冬被他甩在后面挡追兵凶多吉少,他自己都被砍了半死,也顾不上那个阿茶能不能死了。
他听话地拐了方向逃向另一条路,心里恨极了秋明,他下手的分寸在哪里?
在朔北没挨一刀,回来路上差点被自己人弄死,魏玠恨得牙痒痒。
身后追兵无数,在颠簸里,白子瑜的胸前蹭上了夏颜汐身上的血,她们只能一路衝前。
约莫追至百里,秋明看天色将明,知道再追下去人就差不多真得死了,才带人回京。
自白子瑜离京,姜世岚上朝便多了段舒心的日子,朔北的战报一封封送进皇城,也都是好消息。
夏颜汐在朔北大败边阗,并抓出边阗细作,为京都挣了脸面,肖玲儿在西州也崭露头角,几次击溃西羌进犯。
朝中一时之间议论纷纷,皆是讚扬两女子巾帼不让须眉。
尤其在前几日夏颜汐传来回京的消息,朝廷里又有人为她们奏请表功。
姜世岚答应,她们凯旋之日必有厚赏。
这是女子走进官途的试探,姜世岚的应允无异于开了历史先河。
然而却在今日黎明,传来夏颜汐受伤的消息。
她当场下令,让明镜司彻查,却不知没了叶冬的明镜司,已经不再是为她所用的机构。
“陛下,太后专政,允福熙长公主赴朔北就是居心叵测,如今又加上肖玲儿也战功加身,女子一旦在朝中立稳了脚跟,那就等于大邺江山苍黄翻覆,阴阳颠倒,给了太后从帘后走出来的契机。”
秋明在垂拱殿,对夏昭天苦口劝说。
殿里没有别人,夏昭天脸色沉郁,刻薄的眉眼并没有姜世岚看着精明。
他翻过年就十五岁了,再过一年就可以开宫纳妃,可姜世岚却一心营营党羽,专政跋扈,丝毫没有给他参议政事的机会。
“皇权衰落,为后所製,这是历代先皇最担心的事。先皇在缠绵病榻之时,费尽心思将师家次子留在京都赐驸马都尉,就是想要製约师家的同时把笼络师家的机会留给您,可本该是您登基后的诸军赏给却成了太后笼络人心的手段。如今师家如今与您离心,与福熙长公主亲密,太后竟也乐见其成,可见您的皇位并不稳固!”
夏昭天被秋明说得惶恐,他坐上了这个梦寐以求的位置,却发现当皇帝并不是他以为的样子,反而终日惶惶恐恐,看着白子瑜和母后的厮杀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