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姜几道与陛下和长公主一同长大的,还是白相公的学生,如今白相公召见他,这位是不是要东山再起了?”
冯翊轻蔑地笑了笑,不冷不热地瞧了一眼说话的人,道:“东山再起不知道是何年了,这种脏名声,即便有登云梯,这辈子也爬不上去了。”
姜几道再次走进枫园,看见王济和大学士陈廉也正在里面等白子瑜。
姜几道不用人问,直接就把自己那夜从明镜司出来走到西华门外大街看见冯翊和明镜司勾结的事说了出来。
“我隔了一堵墙听到他们要在城西巷道杀人,直到傍晚在城西碰见了冯翊和明镜司的叶冬往外走,才知道先生出事了。”
姜几道以为自己等在那可以抓到冯翊的把柄,却没想到抓到了烫手的山芋。
“你一个人的证词恐怕作用不大。”陈廉摸了摸山羊胡,摇摇头。
王济问姜几道:“那出手的是禁军还是明镜司,你们禁军里拉二石弓的能手多不多?”
姜几道缓缓摇头,禁军里都是银枪蜡烛头,全靠一身铠甲撑着,中看不中用。
陈廉说:“那这群人应该就是叶冬手里的人。”
王济眼皮一哆嗦,又生了退意。
都在京都混,如今秋明被按倒了,叶冬查封明镜司将除了她以外的三指挥使都收了监,如今谁还不知道叶冬是太后的人。
上次在落霞殿的惊心动魄还记忆犹新,王济不想接二连三地在太后跟前刷存在感。
陈廉久经官场,一眼看出王济的畏缩,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前面捅破了姜青柏蛀空户部的事,又救了白相公的命,京都里谁不夸大理寺卿一句忠勇。”
王济缩了缩脑袋,就像王八藏进了壳里,觉得陈廉的话不怀好意。
陈廉不再开口,王济乐意装聋作哑,姜几道更有自知之明,场面便安静下来。
白子瑜一身宽大襕衫,腰间系素白绦带走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从宫里刚出来的师正杰。
魏犇和秋白站在门外。
“白相公。”三人起身行礼。
沸腾的茶壶热气升腾,房间里还有炭火煨着几个芋头。
随着芋头松软流出甜汁,空气里的甜味有点勾人,与这几人的身份和肃穆的气氛十分相悖。
白子瑜看这各怀鬼胎又同为一路的人,嘴角透出温润和缓的笑意,让几人又放松下来。
“师将军尝尝这京都里的蜜薯和你们朔北的白薯有什么不一样。”说话间一双白皙细嫩的手就捡起了一个松软的蜜薯递给师正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