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里烤熟的芋头香气能飘出几里地,便是不饿的人也馋得想吃两口,可偏偏白子瑜拿了个芋头递给姜几道后就收了手,没再分给陈廉和王济的意思。
“年轻人嘴馋,该多吃点。”白子瑜笑了笑,对两个久居官位多年的同僚说。
陈廉这年岁还能捋了捋胡须目不斜视,而王济早上听见白子瑜的召见急得肚子空空就往相府赶,这会香气直往鼻子里钻,他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国泰民安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这人脸厚皮薄,极易变色。
白子瑜像是没有听见,在座的也都是有七窍玲珑心的,谁不看白子瑜的脸色,白子瑜这会儿当作听不见,王济就是流哈喇子他们也当做不知。
师正杰像是故意的,慢条斯理地扒开蜜薯皮,让香气散的更浓郁一点,金黄软糯的红薯他咬了一口,下一瞬被烫得龇牙咧嘴。
王济绷不住咧嘴就笑,忍不住幸灾乐祸。他也知道这样不对,在用力把嘴角往回撤,可他一笑起来就有点收不住了。
“魏犇,烫烫烫,给你。”师正杰觉得这芋头甜得他牙疼。
朔北的芋头没这么香,还干的噎人,可易于保存不易坏,他吃惯了便不想吃这么甜的,怕吃惯了,回去就咽不下那么噎人的了。
魏犇进来,师正杰把手里咬过一口的芋头递给他。魏犇也不嫌弃,接过来就出去了。
王济这会儿不笑了,回过头更饿了。嘴里的空虚感让他喝了口茶,忍不住开口吸引白子瑜的注意力。
“不知大人传唤我等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陈廉也抿了一口茶,看向白子瑜。
“今日休沐,我也是在家里呆得闷,请几位过来喝喝茶而已。”白子瑜面上风轻云淡,但他一开口,在座那三人就严肃起来。
师正杰瞧着有趣,想看白子瑜怎么把这三隻蚂蚱拴到一条绳上来。
白子瑜把炭火旁的芋头翻了个儿,一举一动都透着三分漫不经心,在王济的视线里又挑了个流汁的放到姜几道身前。
“刚才听说你那夜在巷道里见到了冯翊?”
姜几道点头,说:“冯翊身边的就是陆平,是叶冬新提拔的指挥使,我认识他,原来科考三次不中,曾在一起喝过酒。”
王济心想,难怪这人隔着墙能听出两个人的声音,原来都是他认识的。
白子瑜点点头,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听说你想进明镜司的刑狱里看望姜夫人,怎么不找他通融试试?”
姜几道没想到白子瑜还在关注他的事,回答:“找过,可说是刑狱在重新布防,里面的人都移交到皇宫内狱里了。”
陈廉皱眉,道:“这不对,这么多的明镜司旧属移到内狱,不是至皇宫的安危不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