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有道是物以类聚,臭味相投,师正杰自问是单纯的人,可每次和白子瑜在一起都能瞬间察觉到白子瑜的心机。
白子瑜笑了笑,并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欣赏师正杰的天生敏锐。
“一石三鸟一劳永逸的事分两次三次做,风险似乎更大。”
师正杰觉得白子瑜这人古怪得很,分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样子,谈起杀人的事还能笑得让人如沐春风,让他更觉这人笑容之下的城府惊心动魄。
陈廉自己要做的事清晰明了,听白子瑜已经在做其他谋划,便起身告辞。
王济也想走,可白子瑜不开口放人。
“要不,您二位商量好了我再来?”
“可以。”
“稍等。”
师正杰和白子瑜的声音同时响起。
“咕噜……”
这是王济身上发出来的。
家国大事在前,他怎么能说饿。
王济也不起身,把跪坐的姿势调整成盘腿坐姿,这腿也麻了。
反正也要听对面二位商量怎么杀人的事,同在一条船上,他还在意什么高低贵贱。
正襟危坐的人突然地松弛下来,倒让对面的师正杰一时忘了反驳的说辞。
“叶冬死了,不管你是明是暗,明镜司落到谁手里都不会善罢甘休,总要交人上去顶罪,冯翊替你兄弟们送死,即便麻烦点也划算。”
“用不上,我倒觉得暗棍打死事成以后推给刺杀你的那波人就合适。”师正杰还是不同意。
这是准备把叶冬杀了后再推到叶冬身上,分明是在挑衅姜世岚。
白子瑜发觉这人有点混不吝,劝道:“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水够混了,小心把你自己搅沉底了。”
师正杰把剩下的芋头捡起来,说:“浑水摸鱼,摸到我算她倒霉。”
朔北已经不是师荣刚的朔北,他们兄弟从来不讲忠君之事,如今的朔北军既是保护京都的厚盾,也可以做撕咬京都的凶兽。
姜世岚来招惹他,他倒是乐意振臂高呼,去推翻了这烂透了的天。
就像这茶,就像手里的芋头,都是他们拚杀打下来的繁华,他们自然也可以让宫墙里的繁华梦转眼间灰飞烟灭。
因为朔北的风沙,师正杰嫉妒京都的富贵繁华。
王济吃着芋头喝着茶,觉得肚子里终于不再空落落的了,这会儿听着那两人打哑谜也不觉得整个心被提起来晃荡了。
“看不出,师将军如今这般嚣张了。”白子瑜看着激愤的少年,有心把人往回拉拉,“一贯如将军这般嚣张的人往往死得比较出其不意,这次进京觐见还是低调点好。”
“王济,你回去吧。”师正杰已经冷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