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么讲,咱们要有新王后了!”
不知谁起头说了一句,众人纷纷开始恭喜燕祁即将迎娶新后,只有左谷罕面露担忧。
他的担忧落入燕祁眼中,燕祁一下子便猜中他的想法。
左谷罕是前梁遗臣之后,也是个通晓中原文化的,知道“将欲取之,必先与之【1】”的道理,他是怕魏帝这么好说话,要宗室子就给宗室子的背后,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过燕祁不在乎。
因为她早知图勒和大魏,谁也吞不下谁。这才是她敢让荥阳王世子和亲的真正缘由。
荥阳王缠绵病榻,荥阳王妃至今未醒,荥阳王世子服毒自尽,虽侥幸被救下,但是身子虚的起都起不来。
于是,刘元乔快被王府和长安两头给折腾坏了。
她只有一个脑子两双手,要照顾一大家子不说,还得不停地应付从长安来的人。今日来一个常侍,明日来一个太医,一个个都不怀好意,可就算明知他们是来试探的,刘元乔还不能不放人进府。
一日,刘元乔刚看着婢女给刘元嘉灌完药,就听得前庭来报,说长安又来人了。
“来来来,天天来!”刘元乔满腹怨念,“能不能让人消停点!”
“翁主,这次来的是蒋丞相。”回禀的人小声点明了来人的身份。
“他不是才拿了阿兄的庚帖回长安吗?怎么又来了!”抱怨归抱怨,刘元乔还是得去前面,丞相亲自前来,必不是小事。
一回生二回熟,这回再见刘元乔甚至连茶都没给他上。还跟他客气什么?等诏书晓谕天下,他们荥阳王府就会沦为全天下的笑柄。
“翁主,多日不见,玉体安康。”蒋名仕笑面狐狸乐呵呵的,茶上不上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是来喝茶的。
“托蒋丞相的福,康!”刘元乔跽坐在案前,伸头往蒋名仕身后张望了一番,警觉地问道,“丞相不惧千里奔波又来荥州,可是还有什么事?”
蒋名仕竖起了两根手指,“两件。”
“哪两件?”刘元乔问道。
“第一件,臣取了世子庚帖以后快马加鞭送回长安,陛下当即便命太仆寺卜算吉日,吉日已出,”蒋名仕从案前起身走到刘元乔面前,拉了拉袖子,袖子底下露出了一方小巧的漆盒,他俯身将漆盒放在刘元乔面前的案几上,“盒子里便是吉日,翁主还当有所准备。”
刘元乔捏紧了袖子,并不去开启漆盒,仰头道,“第二件呢?”
“翁主先配合臣将第一件完成,臣自会告知您第二件,”蒋名仕将刘元乔的心思看得清楚,“翁主莫不是以为只要不开启漆盒,不验看吉日,这婚事就不成吧?”
刘元乔心头火起,怒衝衝地将漆盒上面的盖子拿起丢在一旁,“咚”一声,盖子在案几上滚了两圈,掉在地上,撞出好清脆的一声响动。她才不管盖子是碎了还是没碎,继续用拇指食指捏起盒中的布帛,随意甩甩摊在案几上,“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