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干了什么什么?吾是打了燕祁王吗?”
“燕祁王他不会以牙还牙吧?”
“吾今日会命丧于此吗?”
“吾要是立刻低头认错,他会不会放过吾?”
须臾的静默后,刘元乔做了个决定。
认错是绝不能认错的,她越是退让,燕祁便会越发得寸进尺,但是又要给燕祁台阶下,所以她挺直腰杆,昂首起身,从容不迫地跨出马车,权当没看见燕祁的脸色。
士兵看见刘元乔走下马车,纷纷给她让路,并且用惊讶的目光追随她的身影。
被留在马车内的春芜如坐针毡。
燕祁举起被刘元乔打过的那隻手,翻来覆去瞧着。
刘元乔这一掌只是打得响亮,其实根本不疼,一点痕迹都没在燕祁的手上留下。
就在春芜要借口下车时,燕祁先一步起身钻出马车,她居高临下地负手扫了一眼围观的士兵,看得众人立刻散去。
燕祁跳下马车,注视前方越走越走的刘元乔,招来孤臣吩咐道,“派两个人跟着他,他不熟悉这里,免得走丢了。”
“是。”
燕祁用另一隻手触摸被打过的手背,心中又升腾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刘元嘉他怎么越来越像个女人?
淖荒绿洲上有一大片树林,刘元乔下了马车后,头也不回地往树林内走去。
走到她自认为身后的目光都看不到的地带,才停下脚步。
找了一块光秃秃的石头坐下,刘元乔便开始后悔。
她实在太衝动,哪怕再不耐,也该好声好气地将燕祁王请出去,而不是挥手去打他。虽说打得是手背,那人家怎么着也是图勒王不是!
她的处境,说的好听点,是和亲,是来给燕祁当王后,其实跟个质子大差不离。寄人篱下,又隐瞒身份代嫁,更应该谨慎些,可是她自来到王庭,已经惹了燕祁三四五六七八回不止。
燕祁如今是顾及她身后的大魏,没动她,可保不准把他惹急了,他暗中动一动手脚,她身份一旦暴露,与同她一起来图勒的那些人便会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此,刘元乔心中的后悔便又多几分。
她干嘛要替嫁,直接将刘元嘉扔上马车不行吗?
她衝动之举,将知情的不知情的,全都绑上了贼船,牵一发动全身,她这边出了意外,在图勒的,不在图勒的,都逃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