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禁纷纷反思,难道是他们猜测错了?陛下就真的只是想让太子殿下安心修书,这才允许同昌王留京的?
这些人中,并不包括太子的生母王皇后。
她才不会被这兄弟二人表面的做派所迷惑,她坚定地认为,干武帝这个无情无义的,要废储,而他们兄弟二人之所以会表面和睦,不过是因着她的儿心地仁慈,不愿将皇家因兄弟阋墙而被天下耻笑,至于那刘伉,从来都是个会扮猪吃老虎的,假模假样哄骗朝野罢了!
对此,王皇后心急如焚。
倒不是她有多在乎皇太后的位置,而是有些高度站上去了,就轻易下不来,否则必是粉骨碎身的结局。
以她对傅氏的了解,若她儿无法登上皇位,皇位被傅氏母子抢了去,他们以及他们身后站着的人,都将不得善终。
但是王皇后再心急,也得稳住。她并没有立刻召太子入仪正殿商议对策,而是有条不紊地处理后宫大小事务,然后在五日后,太子休沐之日前来请安时,才谈及此事。
“阿遂,你究竟是如何想的?”王皇后唉声叹气,“汤公离京前为你出谋划策,让你暂避风头,去兰台修书,你照做这许久,原以为同陛下之间的关系早已缓和,可谁知,哎,早知如此,那同昌王求娶梁氏女之时,母后便该阻止。”
太子不紧不慢地说道,“母后稍安勿躁,传言终究是传言,在无真凭实据的情况下,不可尽信传言。”
“吾儿,你让母后如何不忧心。”王皇后捂上自己的心口,“这些时日以来,母后日夜忧虑,你我皆知,他是怎样的人。”
太子沉默了。
王皇后从凤座上站起,行至太子面前,低声说道,“阿遂,母后知你不屑于阴谋诡计,可你高风亮节,旁人未必,阿遂,于吾母子而言,不争,即是……”
王皇后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
太子面上并无一点意外,他也知王皇后说的是事实,可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汤公离京前曾嘱咐他,对傅夫人母子的动作要以不变应万变,他是唯一嫡子,又是长子,是正统,只要他不犯错,父皇便没有理由废他,太子之位他便能坐得稳,而另一件事需得他花上更多的心思。
南图勒王燕祁,韬光养晦十余年,一朝继位,便如利剑出鞘,必有动作。
不出汤公所料,燕祁去了日曜城。
这是他眼下最为担心之事。
日曜城地位敏感,非必要,王汗不会去那里。
而燕祁去了,还带上了元嘉,他想做什么?想出兵北图勒了吗?
“阿遂?阿遂?你怎么了?怎么走神了?”
“啊?哦,母后,”太子拱了拱手,“母后尽可放心,儿自有打算。”
关山月(十五)
日曜宫一连封宫封了七日,说是要捉刺客,捉着捉着,宫禁是越捉越严。
一开始刘元乔还能时不时去前殿借着探视之名,打探打探情况,同燕祁虚与委蛇一番,后几日她却连后殿都出不了。
后殿前的守卫换成了右军的士兵,人数比之前翻了一翻,每回她尝试踏出后殿的门,就会有士兵上前拦住她。
这是燕祁的命令,不是城主的命令,刘元乔就是想故技重施糊弄他们,也糊弄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