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回事儿的时候,她就不是燕祁的对手,若真的不能救了,她还有一丝半毫的胜算吗?
不拿你当回事儿的对手难对付,不拿你当回事儿你却拿他当回事的对手更难对付。
从廓山回王庭,七十余里路,刘元乔走得比从荥阳到塞外的关山万里还要心惊胆战。
她的情绪过于外露,连一旁的春芜也忍不住随之紧张起来。
春芜一晚上没敢开口,她察觉到了什么。
刘元乔也知道春芜察觉到了什么。然而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辩解,因为她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底气去辩解。
在一段紧张与沉默的星夜兼程后,马车停在了王庭外。
其实马车原本可以直接将她和春芜送回后/庭的,可她在王庭外,她开了口,“停车吧。”
巴彦下马走了过来,“君侯,在此处下车的话,走到后帐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王汗曾许您的马车……”
巴彦还未将话说完,便被刘元乔打断。
“马车坐得太久,吾想下来走走。”
刘元乔将八两放下,八两先一步跳下马车,刘元乔紧随其后。
人已经下车,巴彦便不好再说什么。
春芜怀抱一袭披风追上刘元乔,提醒道,“君侯还穿着昨日的衣裳。”
被刺客追得满山跑,被信号弹的烟雾迷了双眼,又在湿冷的洞穴中蹲了大半夜,刘元乔哪能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么狼狈。
但是她倔强地阻止春芜往她身上盖披风,“吾不冷。”
她迎着晨光,一步一步往王庭内走去。
进入熟悉的地盘,八两欢快地高高扬起尾巴,一跑一停,一跑一停,停下来时,它就回头望一望刘元乔,仿佛在等她,又似在催促她走快一些。
燕祁是被八两的叫声吸引出来的。
她疑惑巴彦怎么返程得如此之快,不是交代了他,倘若刘元嘉不愿回来的话,他需要将左军潜伏部署在廓山,以免再让背后之人有机可乘吗?
然而,在八两的身后,燕祁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白绢直裾,发髻微乱,长至地面的衣摆沾染了星星点点的尘土……
这是,刘元嘉?
他不是最见不得脏吗?
燕祁出来得猝不及防,让刘元乔还未夯实的心理防线溃不成堤。
面对她的狼狈,燕祁的眼眸中只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