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考虑好,左大将来做什么?”刘元乔将帕子扔进盥具里,“咚”的一声,溅起了一溜水花。
巴彦瞅着刘元乔的动作,喉咙上下动了动。
“臣来给君侯送丧服。”巴彦拱手说道。
刘元乔翻了翻案几上那一沓衣裳,“这是谁的意思?谁要吾给燕祁披麻戴孝?”
“明日王汗中箭身亡的消息便会被正式昭告天下,”巴彦维持着拱手的姿势,“请君侯莫要为难臣。”
“行,”刘元乔面色平静地笑了笑,“需要吾做什么?只是穿上这一身衣服?”
巴彦欲言又止,显然不止这一个要求。
“都能让吾给他披麻戴孝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刘元乔故意做出思索的神色,继而“恍然大悟”道,“哦,难不成还需要吾捶胸顿足,痛哭流涕,最好悲痛欲绝撕心裂肺?”
巴彦听出了刘元乔话中的愠怒之意,吞吞吐吐地问道,“君侯能哭得出来吗?”
刘元乔冷笑,“看吾的心情。”
巴彦:“……”
刘元乔拎起丧服的一角,当着巴彦的面披上了孝衣,“吾这样算不算给足了你们燕祁王脸面?”
巴彦:“……”
“来日到了九泉之下,若有机会再遇见,你们燕祁王不给吾赔礼认错,可说不过去。”
巴彦:“……”
营帐内一片寂静,过了许久,只听刘元乔说道,“你可以滚了。”
巴彦如蒙大赦,立刻脚底抹油,跑了。
刘元乔身体里有一股火气在横衝直撞,她忍住掀翻案几的衝动,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要以大局为重”,等这件事结束,不,这事儿没完。
锡善制定了进攻南图勒的计划后,并没有一鼓作气,下令出兵,这几日反而安静下来,似乎在等待什么。
派出去查探的人终于带回了消息。
锡善听罢,急忙说,“快请左夫人!”
秦阿急匆匆而来,一入帐便问,“可是有消息了?”
锡善点头,又摇头。
秦阿早便猜到这一种可能,“四路都没有成功?”
“全部在接近朔谷郡的时候失去了踪迹,”锡善目露愠色,一拳砸在王座上,“竖子燕祁,死都死了,还要坏本王大计!”
“未必。”
“哦?夫人何处此言?”锡善问。
“虽然王汗派出的四路使臣皆落入了南图勒之手,但这个结果未必就对我们不利。”秦阿解释说,“王汗派出使臣前往朔谷,无非就是希望魏太子能够与我方结盟,共同出兵夹击南图勒大军,若魏太子同意结盟,我方平添几分胜算,若不同意,我方也没什么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