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出现的第一日,大家还只是私下里议论,到了第二日,已经有那有心之人将流言故意捅到了刘元乔的面前。
巴彦当即将军中将士召集到一处,向大家解释说,锡善的四路暗使早已被他们擒住,不可能有人潜入朔谷郡面见魏太子,所以这一切都是锡善离间南图勒同大魏的诡计。
巴彦信誓旦旦,倒也安抚了不少蠢蠢欲动的人心,然而第三日一大早,就有士兵包围了停放燕祁棺椁的主帐。
穿上了丧服以后的刘元乔,一直以图勒王后的身份,夜以继日地为燕祁守灵,熬了几个大夜后,她便显得面容憔悴,形销骨立。
巴彦生怕刘元乔熬不住,命人扶她去侧帐暂歇,让她今日不必再守灵了,可刘元乔刚躺下睡了没几个时辰,就被外头的喧嚣声吵醒。
捏着眉心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刘元乔才明白是为了大魏同北图勒结盟的事。
她对刘遂亲临朔谷郡的事儿并不知情,但是以她对她这一位太子阿兄的了解,即便大魏当真撕毁了同南图勒的盟约,那也不会是刘遂出面促成的此事。
因此,她对军中流言的可信度存疑,有五成的可能,此流言是北图勒故意放出,目的就在于离间南图勒与大魏,好坐收渔翁之利,剩下的五成可能,便是人心难测,在她离开故土的这些时日,发生了一些事,使得故人不再。
帐外的叫嚷声愈响愈烈,刘元乔来不及做过多的思索,披衣束发走出了营帐。
八两小小一隻,四肢并立站在刘元乔身侧,它感受到了面前一大群人的恶意,呲了呲牙。
八两虽小,但黎鹫狼毒名在外,狼牙一现,围帐的士兵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君侯怎的出来了?”巴彦急匆匆赶来,想将刘元乔请回营帐,“君侯这几日为王汗守灵,都不曾歇息过,此处由臣来处理即可,君侯还是回去歇着吧。”
巴彦想让刘元乔回帐,其他的军士可不乐意。
“左大将,大魏毁约,分明是看我南图勒群龙无首,欺我们没了王汗,如此背信弃义,我们又何必留着他们送来的承平侯!”
“是啊,说不准大魏早有与北图勒结盟的心思,这承平侯就是他们送来当细作的!”
……
刘元乔一言不发,清亮的眼神从面前这些群情激奋的士卒的脸上一个一个扫过去,被她看过的人,有的不惧威视,用目光同她相抗;有的对峙的气势弱了几分,半垂着头;还有的神色中泄露出一丝丝心虚……
将周围人的面庞扫过大半后,刘元乔的视线停驻在其中一人身上,那人戴了肩章,肩章上燎了一隻猎犬。
巴彦很快察觉到刘元乔目光中不寻常的神色,顺着看过去,只见目光的的那头站着个百长。此人一脸的不耐,像是被人裹挟着来这里闹了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