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肉片还未放进口中,营帐入口处的帷幕便被人掀起。
刘元嘉维持着将肉片塞入口中的姿势静默几息,才反应过来来人是燕祁。
也不怪他认不出来,时至今日他也就见过燕祁一面。
认出燕祁后,刘元嘉急忙放下筷箸起身,“王汗。”
燕祁走近了几步,借着营帐内的烛光细细打量刘元嘉。
真的是在打量,从头髮到眉毛,从鼻子到嘴巴,仿佛她是第一次见这张脸一般。
燕祁从入帐开始便一言不发,隻用一双洞察人心的眸子盯着刘元嘉,盯得刘元嘉无所适从。
刘元嘉紧张地屏住呼吸,一旁能言善道的春芜也在燕祁刻意释放出的压力中陷入了沉默。
时间好似停止了,营帐内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
最终还是燕祁打破了沉默,她悄悄将掌心的两颗珍珠收回袖子里,扫了一眼桌上的食物,问,“君侯继续用膳吧,本王就是来看看君侯嗓子好了没。”
“好了。”刘元嘉回答。
“嗯。”燕祁点头,“那本王就不打搅君侯了,哦,对了,明日拔营回雁城,君侯知道吧。”
“不知道。”刘元嘉实话实说。
“那君侯现在知道了。”燕祁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刘元嘉这下是真的没了胃口,他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心有余悸地开口问道,“吾没露出什么破绽吧?”
春芜抿唇不语。
刘元嘉立即紧张起来,“吾不会说错了什么话吧?”
春芜摇头,“婢子就是觉得王汗同往日不同,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刘元嘉有气无力地问。
“说不出哪里奇怪。”春芜拍拍自己的脸,“或许是婢子太过紧张了,看错了。”
刘元嘉长舒一口气,“春芜,有事没事别吓人啊。”
刘元乔回到荥阳后,除了第一日的时候出府去丞相家,此后一连几日,撇开用膳不谈,其余时间都在闷头大睡。
前两日荥阳王夫妇还体谅她是由于路途颠簸体力不济才需要补眠,可一连几日都如此,这就不能不让他们忧心了。
“阿乔怕不是在图勒染了什么病吧?”荥阳王盯着西泠台禁闭的门窗担忧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