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此言逗得干武帝哈哈大笑,他指着荥阳王打趣,“阿乔长相更似王妃,老弟啊,你亏了!”
荥阳王插科打诨,“皇兄,可不敢如此说,想当初元嘉出生时,眉眼更像臣弟,王妃看了一眼就气得差点将他扔给臣弟带,可臣弟哪会带孩子。”
干武帝笑得更厉害。
刘元乔跪在殿中,火气蹭蹭蹭往上窜,面上不能表现,心里却将燕祁来来回回撕了十六块,都是她闹得,好好的提这茬!
干武帝是真的喝多了,笑完了,不知哪根筋不对,衝着燕祁王,手指在刘元嘉和刘元乔之间打了个转,“王汗这般注意阿乔,莫不是见着了阿乔的容貌,觉得当时若是要的是阿乔就好了?”
“陛下!”
“陛下!”
“父皇!”
荥阳王、关陇王以及太子刘遂异口同声。
荥阳王是为了一双儿女,关陇王和刘遂是为了大局,干武帝今日或许是一句戏言,但却冒犯了荥阳和图勒内外两方。
被底下这么一惊,干武帝的酒醒了大半,可话已出口,收不回来,天子的颜面还得底下的人来兜着。
刘遂执起酒樽起身朝向燕祁王,“孤亲眼所见王汗对元嘉格外看重,孤作为元嘉的兄长,在此敬王汗一杯。”
刘遂的面子不能不给,燕祁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在场的人都舒了口气。
“父皇,元嘉和阿乔还跪着,不如让他们起来吧,今日是家宴,”刘遂提醒道。
“对,”干武帝抬抬手,“你们起来吧。”
这件事仿佛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在刘遂等人的合力下,殿中的话头渐渐转向了三月的上林苑春猎。
春猎本在五月,但是干武帝为了表示对燕祁王的欢迎,将此事提到了三月。
燕祁似乎被春猎勾起了兴致,配合地听着殿中你一言我一语,然而她的脑中挥之不去的是方才刘元嘉、刘元乔兄妹二人并排跪着的情景。
是很相似,但是仅仅是相似。
她在想,她以前怎么会认为承平侯这个身份下的人究竟是谁并不重要呢?明明方才,她只看向了一个人。
朔谷那一晚在刘遂面前犹豫的事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很难。
若依照她以往权衡利弊三思而行的习惯,此刻该放弃。
然而,她不想。
她就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