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越听越糊涂,左谷罕不是说王汗会先回雁城,等接到翁主再一起去日曜城吗?可翁主本人并不像知道这件事的样子,甚至对迁都一事都一无所知,想到这儿,士兵怕他们王汗另有安排,便不敢再多言,“回翁主的话,这些我们不知,我们只是听从左谷罕的安排搬箱子。”
“行了,你们继续忙吧。”刘元乔挥手让他们搬着箱子下去,自己站在原地,低头盯着地上的绿草发呆。
“翁主,我们还要去王帐那边瞧一瞧吗?”秋芃问。
“瞧什么,”刘元乔强笑,“燕祁王极有可能从西境直接去日曜城了,我们也回去收拾行李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上路。”
秋芃觑着刘元乔严肃的神色,一句话也不敢多问,替刘元乔撑伞往回走。
走了没两步,冷不丁地,刘元乔一个趔趄歪倒在地,秋芃想拉都来不及,她膝盖骨正巧磕在一块石子上,脸色“唰”一下白了。
秋芃吓得急忙扔下伞去查看,“翁主,您没事吧?”
刘元乔冷汗直冒,疼得说不出话,心道:你看吾像没事的样子吗?
秋芃大约也发现自己问得傻,刘元乔这个样子是真的伤着了,她急忙扶住刘元乔的左臂,想将人托起来。
“嘶——”刘元乔只要稍微一动,膝盖骨就会传来钻心的疼,她隻好一手撑在草地上,一手撑在秋芃的小臂上,维持这个姿势将这一阵的疼痛缓和过去。
燕祁参加完瀚海女王的继位大典后,又安排巴彦在瀚海多留几日,助瀚海王稳定朝局,度过王权更迭伊始的那一段混乱时期,而她自己带了十余骑披星戴月地从瀚海往雁城赶。
燕祁回到雁城的那日,碧空万里,日丽风和,她一入王庭,连马都没有下,直接驱马去后帐,结果还没到后帐,就看到了以极其怪异的姿势跌坐在地的刘元乔,周围还围了三四个人。
燕祁见到刘元乔的背影,顿时舒了口气。从离开长安到见到刘元乔的前一刻,她一直隐隐悬了口气在心头。刘元乔这个人有替嫁的前事,难保她不会一回生二回熟,再给她整一出相同的戏码,到时她若公然捅破替嫁,要求大魏换人,不仅可能换不回刘元乔,还会让荥阳处在风尖浪口,很是麻烦,好在这一回刘元乔没有胆大包天,她乖乖嫁过来了。
只是燕祁刚松了口气,随即又意识到眼前的情况不太对。
从背影来看,刘元乔的姿势很奇怪,她不是故意维持这般情形,倒像是不得不如此,瞧上去还有几分痛苦的意味在。
燕祁心下一沉,忙不迭下马朝刘元乔走过去,连几乎从不离身的日曜剑也忘了取。她走到刘元乔背后,冷不防出声,“你怎么了?”
刘元乔眼下这个姿势维持了好久,手臂已经开始脱力,燕祁突如其来的声音犹如一记重锤,将她结结实实地捶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