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以为翁主不喜欢,而且焉支花已经过了花期,”燕祁伸手摘下一支杜鹃,插入刘元乔发间,“此处到处都长着杜鹃,翁主每日都有鲜花可赏了。”
雁城春(四十一)
梁少姬匆匆写完信,复查了一遍,自认为将事情言简意赅说得清楚了,就急忙将信压在放置礼册的漆盒中,交给婢女,“礼册吾已看过,并无差错,今日便可将节礼送往长安。”
“是,”婢女接了礼册转身欲走,梁少姬出声叫住她,“等等。”
婢女退了回来,“王妃,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梁少姬起身,上前两步拉住婢女的手腕,特意叮嘱道,“这是王上就藩后,吾第一回往长安家中送端午节礼,你记得告诉押送的人,一定要将礼册送到父亲手上,万不可出岔子。”
“是,婢子记下了。”
梁少姬看着婢女远去的背影,心知自己已经做了能做的,余下的只看命了。
送礼的马车一出王府,就有人将消息呈给了同昌王刘伉。
瞧见有人进来,刘伉将木简一收,问,“人走了?”
“走了,奴亲眼看着人走的。”
“走了就好,我们的局也该布置起来了。”刘伉说。
“那王妃那边……”
“不用管她,留着她还有用,”刘伉理了理衣袖,“本王正愁要怎么将刘遂一并拉入局中,她发出的情报可算帮了本王一把。”
“那接下来如何布置,请王上示下。”
“等,等刘遂将消息传给荥阳,”刘伉打开一份崭新的空白木简,提笔在上头写下了“请罪书”三字,接着道,“你派人去荥阳暗中盯着点,一旦荥阳将人送出,你立刻传书本王。”
“是。”
人走后,刘伉重新拿出方才收起来的木简。
木简有两份,一份来自梁夫人,上头说,魏长公主刘元乔送回大魏的宫人里,有一个是随承平侯和亲去的图勒,她在图勒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就是先前嫁到图勒的承平侯,根本不是荥阳王世子刘元嘉,而是刘元乔。另一份木简来自国师松衡,松衡告诉他,近日陛下对太子十分满意,一日比一日亲近,甚至向他透露过,有意立太子妃所生之子为太孙。
这个信号非常不妙。太子妃的产期还有数月,孩子还没有生下,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陛下却已经有了立太孙的念头,这意味着陛下的心境发生了改变,至少对刘遂不似从前那般厌恶了,而太子妃一旦生下男婴,陛下成功立了太孙,那么刘遂的储君之位便牢不可破,届时即便他有再多的筹谋,都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