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罗猛然惊醒,伸手去阻止。
指尖温热的触感碰上的那一刻,岑玉秋忽然停住。就在这一刻,她看到了她眼中的惊惶。
岑玉秋的目光望向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再缓缓转移到怀中人身上。
早就听闻回廊坊的舞姬衣服向来单薄,身上隻着寸缕,岑玉秋没有多看几眼,却将眼神放在她方才抚琴的双手上。
只见她右手小臂出有一道青紫色淤痕,像是蜿蜒的小蛇在她手臂缠绕。
岑玉秋避开目光,不知为何将手收回,隻字不提,却与钱贵闲聊:“钱管家,今晚就你们两个人来呢?”
“是是是。”钱贵立即应道,“今日休假,便请来好友叙叙旧,小酌几杯罢了。”
钱贵再三咬定,分明也不想让岑玉秋继续追问下去,“县主今日怎么有兴致来了?听闻今日府上还在宴客。”
岑玉秋哼哼两声,将伸手将酒杯拿捏在指尖转动,“钱管家消息还挺灵通,今日不是休假吗?”
钱贵改口道:“出门时,恰巧遇上县主派来送请柬的人,这还是我亲自给夫人送去的。”
岑玉秋饮了一口酒,笑道:“这不就巧了么。”
王忠见岑玉秋十分古怪,准备离开,便借口与钱贵告辞,“钱兄,今日舞也看了,酒也喝了,我还有事,就先告辞。”
说罢,王忠起身,怎知身后忽然多出一把长刀架在他脖子上。
岑玉秋躺着不动,转动手上青色杯盏,“今日这酒不错啊,先生不多喝几杯吗?”
王忠泰然处之,却只有重新坐回去,“是草民身份卑贱,不配与县主一起饮酒。”
“没事。”岑玉秋摆摆手,“今日我心情好,便允了。”
举手投足之间,完全像是哪家纨绔子弟说出来的话。倘若这是岑子明说出的,谁都不会觉得奇怪。偏偏这话从岑玉秋口中说出,就着实耐人寻味。
岑玉秋垂眸,望着怀中的人,眼中情绪不甚清明。
苏轻罗还倒在她怀中,不敢动弹。见岑玉秋这副模样,看着有些醉意,却只能咬着唇,闭上嘴巴,心中默默盼着岑玉秋尽快离开这里。
可岑玉秋今日实在反常,一直迟迟没有捉人。如果不是为王忠而来,她是不是还在等另一条大鱼?
就在此时,屋子外走来脚步声。
苏轻罗耳力向来不错,在众多的铃铛声响中,还是能分别出有人正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