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袍女子早在李长安发力前抽身撤出,她一手负剑,凝眉看着李长安。
李长安走上前几步,朝她躬身抱拳道:“多谢仙姑出手相救。”再直起身的一瞬,她终于看清了这女子的容貌,登时愣在了当场。
道袍女子被她直勾勾的瞧的不自在,面色一冷。
所幸李相宜赶来解围道:“不知姑娘名号?”
道袍女子冷着脸,看着李长安,道:“贫道白鹤子。”
谁知,李长安竟是痴痴一笑,接了一句。
“好名字,人如其名。”
李长安有些不对劲。
在李相宜的眼里,李长安不仅是个女魔头,还是个举止轻浮油嘴滑舌的女魔头。可在那自称白鹤子的道姑面前,她不但规规矩矩,且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李相宜相信,李长安怕是这辈子都没对谁这么好过。
就李长安这么一个在许无生面前死撑着也要脸面的人,竟挽起了裤腿衣袖如村里的渔夫一般亲自下河捉鱼,只因白鹤子说吃不惯山里的野味,膻气太大。李长安处理这些生肉的手法仍是一如既往的麻利,看的白鹤子目不转睛。把鱼肉架上篝火后,李长安问了一句:“这么说来,仙姑是太阴剑宗门人?”
白鹤子盯着她手中不停翻转的鱼肉,似在走神。
倒是一旁的李相宜开腔道:“听闻太阴剑宗在春秋末年时薪火鼎盛,前后出过三代几近陆地仙人的大剑客,不论是中原的王越剑冢还是东越洗剑池拍马都追不上,曾被江湖中人吹捧为剑道魁首府地。”她说着看向李长安,笑意挪榆,“只不过在那场举世闻名的屠魔大战后,太阴剑宗伤亡惨重,中流砥柱的一代弟子几乎死绝,这一甲子年间也少有消息传出,不曾想竟又出了个一品高手,这江湖当真是百年茂林。”
李长安干笑了两声,看白鹤子的眼神有些躲闪。那个据李相宜说是北契君子府中名号为霸刀的斗笠男子昨夜并未当着白鹤子的面喊出她的名字,但屠戮太阴剑宗一事李长安尚有些记忆,若让白鹤子知晓她就是当年的女魔头,还不得跳起脚来跟她拚命?
“不要叫我仙姑,唤我名字便好。”
白鹤子面色如水,指了指李长安手中停下翻滚的鱼肉,又道:“鱼,好了吗?”
李长安呆愣了片刻,见白鹤子抬眼望过来,赶忙将手里的鱼肉翻了一面,讪讪一笑:“稍待稍待,还得烤上一会儿。”
李相宜一幅幸灾乐祸的笑脸,看的李长安心惊肉跳,她赶忙在李相宜开口前转了话锋道:“仙……白,白姑娘,据我所知太阴剑宗离此地尚有些脚程,不知白姑娘来此作甚,若能帮衬一二,那是再好不过。”
白鹤子沉吟片刻,平淡道:“小重山有一处龙息泉眼,闲暇时我便会来此清修,昨夜恰巧撞见你们罢了。”
李相宜与李长安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掩饰不住的惊诧。李相宜打从一开始便知晓李长安来是为何而来,可李长安却是在此时此刻才明白李相宜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