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气定神闲的渡步到他近前,俯身仔细看了几眼那杆其貌不扬的乌青铁枪,摇头惋惜道:“都不是好枪。”
也不知有意无意,松松垮垮的衣襟下露出大片美好风光,虽有层层细布包裹着,但一览无遗的玲珑身段仍叫汉子血脉喷张,一个没忍住便情不自禁的伸手往李长安胸口去抓。
待三当家看清李长安嘴角边的狞笑时,早已大势已去,只见李长安抓住他的几根手指翻转一拧,三当家尚未嚎叫出声,胸口便凹陷了进去,身子躬成了一张弓,倒飞出去撞塌了道观仅剩的一面石墙。
陆五舟几人转头望去,不禁浑身一颤。
那容貌如天仙,身形却如鬼魅的白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手中那柄青光如霜雪的剑由一个汉子的后脖颈刺入,再从口中贯穿而出,那将死未死的汉子脸上淌着泪,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陆五舟看着悄无声息躺了满地的尸首,无比惊骇。再看那墙倒之后的乱石堆,一丝血腥味缓缓弥漫,想来东水寨的三当家该是死绝了。陆五舟转回目光,死死盯着白衣女子。一个悍匪死了也就罢了,眼下这一众师兄妹才最是紧要,几个师
兄弟尚不畏生死,但那两个师妹决不能葬身于此。
且不说那年长些的极有可能是下一任剑魁,便是那最小的师妹身份也足以让他们师兄弟豁出性命,以死相博。
李长安见站着的几人面色各异,不禁有些好笑,她走回石阶边坐下,笑道:“我早便说过,你们王越剑冢的规矩该改一改,一味的墨守成规只会薪火凋零。”她看着那个样貌有七两五钱的女子,“这姑娘根骨奇佳,落在我手上,岂不又白白糟蹋了?”
方才还面目羞涩的女子此刻神色决然,似要出手,被陆五舟挡在了身前。
洛阳堵在门边,冷眼旁观。瞧李长安的神情,多半是起了玩弄的兴致,否则早将这些人杀了个干净。只是数年来,世人皆对大凉山那座枯冢猜测不断,以往剑道魁首辈出的王越剑冢究竟是如何日益式微的。有人说,因其万里挑一常人难以接受的严苛规矩,也有人说,那枯冢里尽是疯子怎能授人传道,但传的最多的,则是李长安当年夺剑时杀了太多剑士,毁了剑冢根基。
李长安眯眼笑道:“我倒是有些好奇,此次出冢历练,你们有几股人马?”
容貌灵秀的小师妹不顾陆五舟的阻拦,上前一步,言辞不善道:“与你何干!休想从我们这套出半点消息!”
洛阳觉着李长安此刻笑起来像隻狐狸,不是蛊惑人心的那种,而是老谋深算,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这段时日说起来长也不长,短也不短,只是李长安整日一幅人畜无害的纯良模样叫她险些忘了这人还是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
食指卷起两鬓垂下的一小撮发丝,李长安眨了眨眼睛,神色好似在与闺中密友使性子撒娇一般,瘪着嘴道:“一句半句也是好的,我保证不告诉旁人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