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个什么事儿?
屋内新购置来的八仙桌上堆满了各色年货,秦归羡坐在桌边长叹短吁,虽是看在秦唐莞的面子上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但倘若她们不留在此地过年呢?女大夫知晓了,岂不是要伤心死?
秦归羡扶着额头,长叹一声,“哎。”
“还在想着去武当山的事儿?”
闻声,秦归羡抬头看去,就见怀里捧了件狐裘大氅手中捧着红泥炉的秦唐莞笑盈盈的走来。
秦归羡看着她手中的物件,问道:“哪儿来的?”
秦唐莞将狐裘大氅披在秦归羡的身上,又将温度暖人的红泥炉放在她手中,这才道:“白日里,我拖洛阳姑娘带的。”
这小瓦房倒不是秦二小姐瞧不上,与庄子里的别院比起来,委实磕碜的有些过分。窗户缝隙与门底漏风不说,地面下也无地龙,夯土的墙壁实在难以抵御江南的湿寒,若不是夜里烧着土炕,秦二小姐只怕早已是路边冻死骨。
暖意包裹着全身,秦归羡头一歪,惬意的靠在秦唐莞身上,闭着眼絮絮叨叨:“我记得先前在李长安身边的不是这姑娘,怎的没过两月就换人了?她倒真不愧是江湖风流人物,换姑娘跟换衣裳似得,那身青衫却也不见她换过……”
秦归羡说着,就感觉额头被轻拍了一巴掌,她哎哟一声睁眼看去,就见秦唐莞嗔怪道:“不许背后说人闲话。”
秦归羡偷偷翻了个白眼,重新闭上眼,嘴上敷衍道:“是是是,我的好姐姐。”
秦唐莞伸手理了理秦归羡耳边垂落的几缕青丝,眼眸柔和,轻声细语道:“炕上我烧热了,你若乏了便去床上睡。”
秦归羡撒娇般的哼唧了两声,唤道:“唐菀。”
秦唐莞手指在她的脸颊摩挲,“你说。”
秦归羡闷声闷气的道:“陈知节走后,你可挂记他?”
头顶传来温柔似水的嗓音。
“他是我夫君,自然挂记。”
秦归羡暗自叹息,缓缓睁开了眼,有些懊恼。
“但……离开黑水郡后,我很是想你,每日都在想,你何时才能找到我。”
秦归羡猛然抬头,女子的眼眸中蕴着雾气,如院里飘落的雪花。
她忽然站起身,一把拉住了秦唐莞的手,坚定道:“明日,我带你去武当山!”
雍州古来便是抵御关外的北塞要州,大小城池十三余,离北地最近的邺城民风最是彪悍,不论男女老少,抄起家伙什皆可有一战之力。因常年受风沙侵蚀,地理环境恶劣,北雍的女子大多皮肤粗糙,生的膀大腰圆,与中原女子的小家碧玉南辕北辙,脾性上亦大相径庭,尤其那嗓门,骂起嘴仗来,北雍女子天下第二无人敢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