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得苦一个箭步衝上前,出手奇快的捂住了她的嘴,低声呵斥道:“疯丫头胡言乱语些什么,我看你醉的不轻,别闹了,赶紧睡会儿!”
洪秀儿哪是听劝的主儿,张牙舞爪就要扑上去与李得苦争个高低,所幸谢时及时赶来帮忙,折腾了大半夜,才勉强安抚住。
睡着的洪秀儿仍是不安分,是不是挥出一拳,蹬上一脚,似梦里都在与李得苦过不去。一旁照应的青年剑客转头朝李得苦歉意道:“对不住,这丫头酒量浅,让姑娘见笑了。”
李得苦摇了摇头,顿感身心俱疲。但谢时一直未移开目光,李得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觉,他看的是古剑不公。
于是问道:“谢镖头认得此剑?”
谢时也不隐瞒,如实道:“似曾相识。”
李得苦心头一紧,不敢再吭声。
草原上的晨曦来的更早。
听闻李长安要与他们分道扬镳的消息后,洪秀儿一直苦闷不乐,连跟在身旁的青年剑客都不曾多看一眼。
少女见异思迁的速度,令李得苦不禁暗自咂舌,这一见钟情的也忒快了些。
李长安翻身上马,听闻此言不敢苟同,道:“这算劳什子一见钟情,这就好比那些喜爱收藏珍奇异宝的人,只要是没见过的,都想要。”
李得苦瞅了一眼不远处的玉覆额少女,转头问道:“那岂不就是水性杨花?”
李长安哈哈一笑,余光瞧见洪高虎正朝这边策马走来,于是抬臂抱拳道:“洪帮主,就此别过,咱们有缘再见。”
且不提血性,洪高虎身上仍有一种北契人的豪迈,当即抱拳回敬:“就此别过,日后李公子若有难处,尽管来花溪州寻洪某,旁的不说,隻力所能及,虎头帮便绝不推辞。”
不论此话真假,洪高虎这份在中原武林难能可贵的仗义便令李长安心头一暖,“如此,在下便心领了。”
洪高虎在原地磨蹭了半晌,也不见离去,目光是时不时向不远处的玉覆额少女。分明是一副当爹的替闺女心急,却又拉不下脸面的模样。李长安暗自好笑,面上却大方的替这一帮之主解了围,道:“女子矜持些是好事,在下去与少主道个别。”
洪高虎投来感激的目光。
瞧见李长安靠近,青年剑客主动腾出了位置,不着痕迹的稍离远了些。洪秀儿仍坐在早已熄灭的篝火旁,赖着不肯上马,下巴搁在双膝间,埋了半张脸,眼神不知飘向了何处,黯淡无光。
李长安勒停马,想了想没下马,柔声道:“秀儿姑娘,我要走了,特来与你辞别。”